玉琭倒没觉得委屈,外人甭管是不急得还是故意不提都无所谓,她也乐得同四阿哥过清静日子,关起门来怎么热闹都行,也不消得撑着笑脸迎合谁了。
再者这关头也不好热闹,她便是不刻意打听外头的事儿也听说这次地震的伤亡颇大,各州府往上递折子,都是成百上千的人没了,她听着便揪心,即便不整日哀思,也万万不能不管不顾热闹什么。
信不信的,她这头儿只要一给四阿哥庆了生儿,回头立马就有弹劾的折子递到康熙爷跟前儿,就是康熙爷偏心也不会不顾大局,真因这个受了责罚,那才叫委屈呢。
康熙爷哪儿知玉琭想什么呢,只觉得玉琭没说实话,定然是藏着委屈不愿示人呢,怕不是抓周的东西准备匆忙了,这才不入四阿哥的眼。
这事儿他先前便惦记着,早早命人打造了抓周的小玩意儿,个个小巧精细,能用金的就不用银的,能用珍珠的就不用青玉的,总归是花了大心思。
原是在他私库里放着,他今儿一想起来就让梁九功去拿了,好在包得紧实,私库里架子都倒了十之三四,箱笼里的物件儿却完好无损。
“梁九功,朕叫你拿的东西呢?”
康熙爷唤了一声儿,这便见梁九功捧着一红木匣子进来了,站定了打开盖子往德嫔跟前儿捧,因上头是铺了垫在地上的红绸布,玉琭还不知下头是什么,待掀开了瞧,这才惊讶得微微瞪大了眼睛,忍不住惊叹一句。
“这是、、、、爷给四阿哥抓周用的?这样好的东西给四阿哥要不了半天就得坏了,也太暴殄天物了些,我都不舍得了。”
康熙爷也不给自个儿邀功,只满不在意的笑:“这有什么,若一味放着不用,这东西再好也失了价值了,既是四阿哥没看上先前那些物件儿,这些想来总能入了四阿哥的眼,也不拘着日子了,叫他再抓一次就是了。”
“那我现在就叫四阿哥起身抓周!”玉琭想一出是一出,也顾不上拉着康熙爷说笑了,这就起身往外奔,康熙爷眼明手快拉住了人,笑得无奈。
“祖宗哎你也不瞧瞧现在什么时辰了,若这会子叫醒四阿哥,他怕是得闹,谈何抓周呢。”
玉琭岂能不知,然真去好好寻时辰,康熙爷都不一定能赶得上,这哪儿算得上好时辰,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此时。
“爷难道不想看着四阿哥抓周吗?既都不拘着日子了也就甭管什么时辰了,能让阿玛额娘都陪着的时辰就是好时辰,四阿哥如今大了,也不怎么闹觉了,若我去喊他他定不会哭,爷都月余没回来了,就不想同四阿哥亲近会儿吗?”
“若不然就换做明儿一早,可明儿爷不是还要走嘛,匆匆忙忙怕是也热闹不起来。”
康熙爷一想这个便也不再劝了,正如玉琭所言,他的确是想看四阿哥抓周的,不然也不会在这物什上这么费心,他错过了四阿哥的生辰已是遗憾,若再错过抓周,他得留一辈子的愧疚。
前头几个孩子,甭管阿哥还是公主,抓周时他都过去瞧过,没得偏错过四阿哥的。
想到这儿,康熙爷拉着玉琭的手干脆也起了身:“罢了,朕跟着你一道去叫四阿哥吧,夜里凉不必叫四阿哥再出门,就在他屋里抓也是一样的。”
玉琭笑着点头,二人携手一道去偏间,梁九功也笑眯眯地捧着匣子跟上,心中无不期待。
见了四阿哥,正好四阿哥正睡得不安稳,小眉头蹙着来回翻身,康熙爷上前抚了抚四阿哥睡得红扑扑的小脸儿,还当四阿哥不舒服呢,谢氏忙压着声儿解释一句,四阿哥这是想小解了。
四阿哥已然不怎么尿床了,近来每每想小解了都会自己醒来,守夜的奴才给阿哥把了尿回来都不必再哄四阿哥睡,四阿哥自个儿翻翻身就睡着了,实在好伺候得很。
康熙爷闻言松了眉头,他久不跟四阿哥亲近了,这会子也不叫下头奴才们伺候,他自个儿轻声将四阿哥唤醒,打算抱着四阿哥小解去,四阿哥迷迷糊糊醒来,看着康熙爷愣了好半晌没开口叫人。
瞧那打量的样子,像是不记得自个儿皇阿玛了似的。
小孩儿就是这样,记性不长,只要跟谁久不亲近了便记不得从前的亲近了,康熙爷失落心酸得不行,小心翼翼将四阿哥抱在怀里:“我是你阿玛呀,你不记得了吗?阿玛能把你举高高,阿玛还抱着你追过汪汪呢。”
四阿哥没抗拒康熙爷的抱,看看跟前儿的额娘和奶娘,又看看抱着自己的皇阿玛,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了什么似的,小胳膊圈紧了康熙爷的脖子,轻轻亮亮喊了声儿阿玛。
不是啊啊,也不是玛玛,是清清楚楚阿玛两个字。
这声儿可叫康熙爷激动的,高兴劲儿不亚于四阿哥刚出生的那天:“咱们胤禛竟就会叫阿玛了,再叫声儿阿玛听听?你什么时候会叫的,阿玛前阵子走的时候你还只会叫玛玛呢!”
四阿哥这会子给面子的很,也好似是想康熙爷了,忙又叫了几声儿,玉琭笑着,没告诉康熙爷四阿哥学会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