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臣妾多谢万岁爷关切,臣妾身子无碍,就是近来害喜得厉害了。”
康熙爷见戴贵人身子不妥,原还想着叫太医来给她瞧瞧的,然见戴贵人心中有数便也作罢,遂想起先前玉琭怀四阿哥的时候也有阵子吃咽不下,虽没戴贵人这样憔悴,然料想也是个过程且得熬着。
今儿又过节呢,一大早就叫太医说来也不好,左右戴贵人不是不知轻重的,如今怀着身孕总不能再委屈了自个儿委屈了腹中的孩子。
康熙爷放了心,抬手免了戴贵人的礼,还吩咐人怀着身子便不必拘着这些规矩了,待着人上了腊八粥,等人摆碗碟的工夫,康熙爷眼神儿又望向玉琭。
他忙着,又是好些时日没见玉琭了,不知不觉间玉琭已然很是显怀了,行动之间都带着小心翼翼,得亏如今这个小的孝敬,没难为她额娘,看着玉琭隆起的小腹,康熙爷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阵期待感。
算算日子,翻了年约莫四月里就要生了,若是像个四阿哥,多半还得往后拖一拖,然若是个性子急的孩子,三月里发动也是有可能的。
如此回宫的日子可得好好再琢磨琢磨,要么翻了年就走,要么就往后再推一推,等玉琭生了肚里这个小的坐了月子再一道回宫,可不能将玉琭和孩子落在园子里了。
然不等他多想,太皇太后娘娘又问起外头的事儿了,今儿大家伙儿在一块儿过节用膳,也没什么食不言的规矩,康熙爷边给皇玛玛布菜边回着。
“回皇玛玛话,外头情形比之先前已然好多了,在前几日风雪来临前孙儿便带着人四下都逛了一遍,百姓的房屋基本上都已然修缮完毕,虽准备得仓促了些,可度过这个冬日却是不难。”
“在雪停的间隙也在不断的修缮着,只要不像前些年的那场雪患,两天的工夫雪下三尺深便没什么大碍,城外和直隶各处也开了不少荒,陈粮足够撑到来年秋收了,再加上春日里能成熟一批冬麦,断不会出现饿死人的情况。”
“只是要想恢复到从前还且得忙,此次受灾甚广,房屋倒塌千万间,光是京中的损失便十万余两纹银,更不必说旁的了,孙儿只盼着大军早日凯旋,如此也能在军需开支上节省一笔。”
太皇太后娘娘点头,闻言也止不住叹:“这冬日难挨,有余力者当多对贫苦百姓施以援手才是,再过几日宫里头再捐一次吧,也不拘着多少,算是个心意。”
康熙爷点头:“皇玛玛倒是同孙儿想到一处了,孙儿还想着今年的过年就简单办吧,属实不好铺张,往年还赏赐八旗各府,今年特殊些,孙儿想着不如改为赐福,孙儿抽出一日的工夫动动笔墨,赏出去也不比那些个金银阿物差。”
若单单赐福还是略显单薄,太皇太后沉吟会子,还是点了几家肱骨出来打算赏些好物件儿,其余的则只赐福赐膳。
祖孙二人三言两语便将过年的事儿给定下了,然这事儿只叫僖妃忙也忙不过来,太皇太后又瞧了瞧身边儿的佟佳贵妃,见人气色尚可,着又拉拔了佟佳贵妃,点了僖妃、玉琭和端嫔一道帮衬着。
说完这些正经的,待用得差不多了,康熙爷又挨着个儿的问了下头孩子们的情况。
太子还是同往常一般的沉稳,无论是读书还是骑射皆不必多操心,大阿哥瞧着也懂事不少,没之前那么跳脱了,个子也拔高了些,同太子一比,竟不知不觉间比太子高出了一头去。
康熙爷玩笑着,又叫人给保成盛了半碗八宝粥,叫保成多吃些快快赶上大阿哥去。
保成忙谢过了,只是着实吃得勉强,他到底年纪不大,配着饽饽和点心用一碗浓稠扎实的八宝粥已然是极限了,再多用半碗着实艰难,可皇阿玛的好意他又拒不得,只得一勺一勺慢慢压着咽下去。
然比之他的艰难,大阿哥可巴不得呢,连站出来讨巧一句:“往年儿臣只用一碗,还当是规矩呢,惹得儿臣年年这时候都在乌库玛玛这儿饿着肚子回去,既可再添置,那儿臣厚着脸皮也朝皇阿玛讨一碗吧。”
“儿臣也长个儿呢,再用两碗也不在话下!”
大阿哥确实能吃,他今年不仅长个儿了还长胖了,许是日日没少在骑射上下工夫,瞧着那肉可扎实,如今又裹得厚瞧着壮实得很,一点儿没虚胖的样子。
他这一讨粥吃,太皇太后娘娘立马拉着大阿哥哎呦哎呦心疼了,不消得等康熙爷再赏他粥,太皇太后娘娘亲自起身给大阿哥盛了满满一碗。
“你这孩子,平日里你来点心果子没少用,今儿倒是客气了,来了哀家这儿哀家岂能让你们饿着回去,今儿可没那么多规矩,一个人再多添置两三碗儿也够喝的。”
给保清盛了一碗,太皇太后娘娘生怕保成不够,还又给保成添了一大勺,可怜保成刚勉强吃得见底跟前儿的碗儿又满了大半,小小的孩子恨恨看了大阿哥一眼,气得眼睛通红险些要流泪。
大阿哥挑衅似的看了保成一眼,不嫌事儿大的又执箸给太子夹了一块儿冰皮莲蓉饼放在保成的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