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好啦好啦,可抱得我都喘不上来气了,一手一个我拉着你们总可以吧。”
四阿哥笑着,只觉自己像是个护犊子的大鹅,将自己的孩子们夹在咯吱窝下头护着。
趁着孩子们正闹,福成忙派人寻寻忠达公府的人去,若寻不着人他便派人送回去,做事便求个有始有终。
然众人在人来人往的街口立着等到底不像样,正好康熙爷和玉琭欲寻个地方歇歇脚,前头有个小二层的茶楼,瞧着门脸虽是简陋了些,不过出来玩儿便也不讲究那么多了,且包下个雅间,吃口淡茶也别有风味。
也是在茶楼坐定了,四阿哥见玛礼善情绪缓和了些,这才敢问他为何出了府又是跟谁出来的,可玛礼善也不知是迷糊还是怎得,先是说跟大姐姐出来的,说罢不知想起了什么又紧忙改了口,说是同二哥一道出来的。
四阿哥见状便也知道多半是问不出来什么,便只陪着玛礼善静心等一等。
众人倒也没等多久,不过是就着茶水吃了半碟栗子糕,便听得外头噔噔噔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奔来,那主仆二人连招呼也顾不得打,直绕了屏风闯了进来。
“小弟!你可叫我好找!天爷,好在是寻着你了!”
领头那人话音还未落,人却先一步冲到了玛礼善跟前儿,将这孩子抱在怀里上上下下看了好一通才放下心来,忙拉着弟弟给诸位见礼。
“多谢各位军爷、贵人们,我不过是扭头买个吃食的工夫弟弟就不见了,若非有诸位相助,我便派人去报官了,届时可少不得慌乱麻烦,还不知贵人、军爷们怎么称呼,家住何处,不才明日便亲自登门拜访致谢。”
这位小爷风风火火的进来了,也是站直了说这话时才叫人看清楚打扮和长相。
忠达公诺敏如今担着礼部尚书的职,他虽是清廉,然前年去世的老忠达公海图可是两朝肱骨,这爵位可是他实打实为自己和儿孙挣来的,这样的人家自然有其煊赫底蕴。
故而这位小爷虽是打扮不惹眼,然观细节绝非一般人家能穿戴得起的,袍子是月白色带水纹的,外头着雪青的貂裘马褂,领口和袖口掐着毛边儿,盘扣都是用指甲盖儿大小的白玉做的,头上的六合帽也同马褂一般用料,中间也嵌着一块儿白玉。
上街搭眼儿一瞧,没点儿底蕴的人家多是穿深色的衣裳,如此耐脏不必时常换洗,或是年纪稍上来些的、成了家的爷也多半不着浅色,这小爷穿得可鲜亮,乍一看小姑娘似的白皙柔嫩,可再一细看眉眼又含着些英气,偏他有身量不高,肩膀窄薄,倒是有些雌雄莫辨了。
众人明里暗里打量着,一时纳罕,倒是不知这位是忠达公府的哪位小爷了,瞧着可面生,唯玉琭抬了抬眉,含笑露出一幅看戏的模样。
康熙爷同玉琭不愿暴露身份,便知让福成回话支应着,福成先自报了家门,这便问人身份去。
“小爷客气了,此乃臣等职责所在当不得您亲自登门,只是事关府上小二爷安危,不得不慎重些,您一来便说是小二爷的兄弟,不知您怎的称呼,在府上排行几?又可有证明身份的信物?”
“先前慌着竟是连礼数也忘了,还请福成将军原谅则个,不才正是玛礼善的兄长玛尔赛,是家中长子,至于验明身份的信物,您瞧瞧这玉佩大抵能证明。”
说着,玛尔赛便将自己腰间的玉佩接下来双手递上前去,可谁道前一刻还对他彬彬有礼的福成将军忽地变了脸色,一双鹰似的眼睛居高临下地盯着他,不肯接玉佩便罢竟还将手放在腰间的刀柄上,一幅戒备之态。
“一派胡言!玛尔赛身高七尺,而今正在九门轮值当差,我等既能认出小二爷岂能认不出大爷来,这样蒙我当我是傻子不成!还不从实招来!”
福成虽是不认识玛礼善,可玛尔赛他却熟得很,一来都是京中有头有脸的小爷,二来玛尔赛冬日里才在九门谋的差事,便是没刻意往来,福成日常巡查也没少见人。
故而自打这位金枝玉叶似地爷进来,福成便起了疑,只等这位自报家门了。
福成可是从战场上下来的小将军,此一震慑直叫人心肝颤颤,不必说,那“玛尔赛”也被他吓得身躯一震,面上一阵红一阵白,末了见实在是瞒不过了,只得咬牙在心中骂人一声儿眼拙的憨子,一把拽下头顶上的六合帽,露出一头乌黑浓密的发来。
嗬!这确实不是玛尔赛,这实打实是个姑娘家家的。
“我是大爷和二爷的姐姐马佳延燕,这下福成将军知道了可放心了吧!”
延燕格格不再压着略娇俏的声儿,顿时顶得福成哑口无言,一下子泄了气似的微微垂着头,不敢直视冒犯女眷,声儿也随之矮了不少,难得有些无措。
“给、给格格赔个不是,是臣眼拙没看出来,只怕小二爷再被拐走了,若是办坏了事儿更是不好给您府上交代。”
一听这话延燕格格倒是对这憨子气不起来了,到底是人家帮着寻回小弟的,若福成真听她这么一说便放她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