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宁,可还记得额娘先前怎么跟你说的吗?不是所有漂亮的东西都是你的对不对,就像好看的花你让它开在枝头上,今天得见明天也得见,来年这个地方还能开出鲜艳的花来,可就因着你的一句喜欢叫人折了它,要不了两天便枯萎不好看了。”
昭宁虽是素受宠爱,然好在上头有额娘管束又有两位哥哥以身作则,故而并无甚跋扈娇惯的样子,这个年纪的孩子只是看什么什么新鲜,并非真的想要,昭宁听了额娘这话当即松了要去摘花的手,她倒是会举一反三的,连皇阿玛给的一对儿金丝雀都不肯要了。
“阿玛,昭宁不要了,昭宁只看看,不养。”
康熙爷见不得昭宁如此懂事的模样,一来是对昭宁一贯疼爱,二来也是因这一年半载光顾着太皇太后娘娘了,后又沉浸悲痛之中,昭宁已然快两岁了,他见孩子抱孩子的时候竟屈指可数,心中难免愧疚,故而对昭宁抱着几分补偿的心。
见玉琭这样劝孩子,康熙爷反而有些不依,连又抱着昭宁问:“你额娘虽是讲的有道理,然也不是叫你没个任性的时候,不过是一朵花一对金丝雀的事儿,在阿玛眼里这都算不了什么,你直说你喜欢不喜欢就是了,喜欢阿玛就给你。”
玉琭一听这个不免嗔怒,哪有康熙爷这样教孩子的,然当着孩子们和一众奴才的面儿玉琭也不好当众说了康熙爷的不是,这段时间一来也难得见人话这样多,玉琭到底没说什么,只抬手拽了拽康熙爷的衣袖,乜了人一眼去。
康熙爷假装看不见,只默默颠了颠怀里的昭宁腾出一只手来攥住了玉琭的手,指尖子挠了挠人手心儿,似有求饶之态,且容他任性一回。
昭宁可不知阿玛额娘之间的眉来眼去,只扣着小手好纠结了一阵儿,后想起自个儿那一帮子旁人都没有的小动物,小家伙儿到底懂事了一回,彻底拒绝了她阿玛去。
什么大道理她这年纪可不甚懂,然前阵子皇阿玛单单将法兰西进贡的一只大耳朵小狐狸给了她,她牵着小狐狸给姐姐们看去,见端静姐姐似不高兴一连两三日不愿见她,她便知道四哥同她说的树大招风是什么意思了。
虽后来端静姐姐又抱着猫儿来寻她一道玩儿了,可她怎也忘不了端静姐姐冷漠时的样子,心里算是结了个疙瘩,这金丝雀便觉得很是不该要了。
“谢阿玛,不要了,昭宁就看看。”
好吧,看看就看看吧,且听着小孩儿奶声奶气地,康熙爷心肝儿都发颤,连叫人拿了金丝雀来,就挂在这葡萄架上,一会儿进膳也听着这鸟儿叽叽喳喳叫,可得叫昭宁看够去。
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康熙爷跟前儿的奴才们尽跑腿儿了,好在梁九功没一会儿便带着人将那一套黄花梨的矮桌椅给抬来了,叫人传了膳,康熙爷这才没在抱着昭宁继续赏。
打这日开始,康熙爷好似心头名为悲伤的那块儿疤真就开始缓缓愈合了,每日除了批折子便是亲自教导孩子们读书习字,偶尔闲了再拉着玉琭一道听几位传教士讲数学。
康熙爷对玉琭的这份儿厚待后宫上下都说不出个什么来,原因不外有他,这满宫上下,也就玉琭在数学上最有“天赋”了。
玉琭可欲哭无泪,她断没想到都穿越了竟还甩不开数学,好在康熙爷眼下钻研的也不过是初中的水平,她倒还应付得来,只当是哄孩子开怀了,免得整日伤心。
然这平淡的日子到底没能停留太久,时至九月,朝廷派出去同沙俄谈判的使团却传来消息,信儿上言使团还未到雅克萨,只过了瑷珲没多远队伍竟遭到漠西蒙古准噶尔部的奔袭。
使团兵马二千伤五百死二百,几位领头的大人也受了惊,和谈已无法进行,索额图便同佟国纲只得下令收拢残部,暂于瑷珲休整,打算择日返程。
这准噶尔部袭击得蹊跷,亦出兵无名,护军统领马喇疑心噶尔丹有别的图谋,便放出探子打探敌情,这才知噶尔丹部压根就不是心血来潮,而是受沙俄挑拨离间,且收了沙俄武器资助来进犯大清。
沙俄本就无诚意和谈,此野心勃勃,为的就是看大清和准噶尔部互相消磨,欲坐收渔翁之利,且那噶尔丹本就有不臣之心,觊觎大清丰饶之地已久,更是欲将大清朝廷覆灭取而代之。
二者各有心思,狼狈为奸,一拍即合,这才一个出兵一个出武器,先朝和谈使团下了手。
此次使团带兵两千,若说叫八旗将士们同那准噶尔部的人一一对垒也不至于输得这么惨,奈何准噶尔部实在阴险,夜间放火冲营,将士们光是护着诸位大人有序撤离已是手忙脚乱,跟别说反击了。
龟缩在瑷珲城中休整两日,马喇同一众将士们俱觉得十分憋屈,想再寻准噶尔部痛痛快快打一场找回面子,可谁道探子不仅待带回准噶尔部受沙俄挑拨的消息,还打探出准噶尔部没盯着他们围在附近,那日打完又连夜蹿至漠北蒙古烧杀抢掠了。
蒙古各部并非铁板一块,在明末时,蒙古便分为三大部分:漠南蒙古,漠北蒙古和漠西蒙古,漠南蒙古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