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青枝不哭了,若是顺利需爷用不了几个月就能回来了,爷回头常给你写信,你若想爷了也写信给爷,爷这次将陈福留下看顾你们,有什么短了缺了的可别不好意思开口,爷再给你些留银子,想吃什么只管叫下头的人去膳房点,莫委屈了自个儿。”
那李佳氏拽着四阿哥里衣一角儿正抹着眼皮子,一听这话又“哇”地哭出声来:“阿哥爷欺负人!明知我大字不识一个还要我写了信去,爷不想我就直说吧!”
四阿哥登时笑出了声儿来,离别的愁绪也少了不少,忙伸着手臂将怀中的李佳氏搂得更紧了些:“忘了忘了,爷一时给忘了,不过爷前几日不是教你写自个儿的名字了吗,咱青枝可不是大字不识一个了。”
“不会写字没关系,陈福会的字比你多些,你叫陈福为你代笔就是了,再不济还有你宋姐姐,她一手的字可写得好,只是怕你不好意思请她为你写。”
李佳氏嗔了四阿哥一眼,脸颊上飞了些红晕:“那些情啊爱啊的我只能说给爷一个人听,对着陈福我可开不得口,更别提对着宋姐姐了,爷可尽给我出些昏招。”
“那画呢?不会写总能画些个简单的,你吃了点心就画点心,高兴了就给爷画哥笑脸,爷瞧见了也能不日日惦记着你。”
李佳氏又摇头:“那我可宁愿爷日日惦记着我,再者我也不会画画,爷叫我画点心,多半画出来的东西我自个儿都看不出是什么,寄过去了也只是几团子墨疙瘩,爷瞧着还不够害眼睛呢。”
四阿哥忍不住笑,只觉得青枝实在可爱娇憨得紧,他在外头办差甚少和颜悦色,人都说他承了万岁爷的冷肃,可在李佳氏这儿,他对人是万般的亲昵万般的宠爱,李佳氏怎跟他纠缠他也不觉烦腻,打心眼儿愿意捧着宠着。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就写你会写的吧,只管在信上写了你自个儿的名儿去,写一遍就是想了爷一次,爷定会给你回信的。”
李佳氏这才满意了,笑着窝在四阿哥怀里点头:“爷说话可要算话,回信的时候也莫要写了我不不懂的字,除了我自个儿的名字,爷的名字我虽不会写,然也是会认了的,爷就挑着我能认的字儿写吧。”
李佳氏话没说透,可四阿哥哪儿还有不明白的,青枝这也是想叫他写了名字呢,写一遍便是想了一遍。
揽着青枝,四阿哥倒是可理解为何皇阿玛时有不想处置公务,只想同额娘腻在一处的感觉了,对着可心的人当真是想同对方时时刻刻黏在一处。
念着翌日阿哥爷就该打仗去了,李佳氏倒也没缠着四阿哥,只是同人躺在一处说说罢了,只管叫四阿哥养精蓄锐去。
四阿哥瞧人这样懂事,心中便更疼惜李佳氏几分,翌日天不亮起身也没忍心叫醒李佳氏伺候他更衣梳洗,四阿哥穿戴收拾好悄悄离去,临出门前还特叫来陈福又嘱咐了几句。
“李佳氏天真娇憨性子也直,说话什么时候得罪了人也不知道,你且提她把着些,莫叫人欺负了她去,她要吃什么用什么你只管从爷这儿支了银子,五十两一百两都算不得什么,叫她开开心心就是了。”
除了德妃娘娘和二位公主意外,难得有人叫四阿哥这样惦记着。
陈福想着,这李佳氏当真是不得了的,阿哥爷前阵子还叫他时不时关照着福晋呢,而今被李佳氏哄得恐早不记得乌拉那拉氏了。
<div css=tentadv> 宋格格也是,瞧着是个顶好人物,人也恬静标致,奈何豁不出去脸又是哥惜字如金的,还得叫阿哥爷猜她心里想了什么,阿哥爷累一天回来,可不就想着听句热乎的话,李佳氏这性子可是正合了人心意了。
“嗳,奴才省得了,那宋格格那儿?”
四阿哥哦了一声,这才想起来李佳氏隔壁还住着一位似的,既是提起来了,那用度自然是不能比李佳氏这个侍妾差,四阿哥也没说怎么叫陈福关心着,只说也莫亏待了就是。
到底谁才入了阿哥爷的心,几句话便见了分晓了,陈福心中明镜儿似的,待四阿哥前脚一走,后脚他便叫人倒李佳氏门前候着,等人一醒便将阿哥爷留下的银子送过去些个。
至于宋格格那儿,什么时候张了口什么时候再给也不迟。
院子就这么大点儿,两位女眷那儿有什么事儿压根儿瞒不住人,李佳氏是得意了,然到底才伺候阿哥一个多月,倒也不敢张狂,只是再屋里同身边的丫头高兴高兴罢了。
然就是这高兴的声儿传到隔壁,硬是叫宋格格怄气不已,好抱着被哭了一场,明明她样样都比隔壁那憨子强,怎阿哥爷就不曾对她更亲昵些呢?
“格格别哭了,您身子弱,这一早就落泪恐对身子不好,再者一会儿就该起身去给德妃娘娘请安了,叫娘娘瞧见您红肿的眼睛也不好看不是?”
宋格格一听这个心头更是郁闷,她不怎得阿哥爷的疼爱就罢了,而今阿哥爷不在,她连哭也不能哭痛快了,这日子当真过得没意思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