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那雄鹿是追着另一拨人跑的,后吃了昭宁两箭又转头要攻击昭宁,昭宁毫不畏惧,甚至这会子又搭了第三箭,瞄准那鹿的眼睛。
昭宁是个黑大胆的,可这属实叫众人都吓的不轻,连对面那拨人瞧见了也惊得心头一耸,急急喊人。
额驸对如此大胆肆意的昭宁心悦更甚,一时心头痒痒,借着救昭宁的由头便朝人伸了手去。
一手去拽昭宁的缰绳,一手欲环上昭宁的细腰,正当要碰到昭宁时,噶尔臧只听得又是“嗡”的一声弓弦声,紧接着手背一辣,一支箭穿过昭宁的腰侧竟直直擦过他的手背卡在了坚实的牛皮护腕上。
噶尔臧倏地收回了自己的手,因着心虚背上出了一层毛毛冷寒,可一想他还没碰着昭宁呢,一时又有了底气,心头冒起怒火来,他也不拔箭,只低头舔舐了下手背上的血珠,一双三白眼死死盯着前方打马奔来的华服男子。
“昭宁!你为了头鹿连命也不要了不成!”
那男子马骑得极快,三四十丈的距离他几息就跑来了,甫一过来不仅抢走了噶尔臧手中昭宁的缰绳,还径直拉住了昭宁的手腕,上上下下仔细看了一遍这才似放心下来。
“怕什么,我有把握呢!”
昭宁笑嘻嘻着,全然没甚紧张的样子,任由人拉着她不说,语气里满是亲近和得意:“舜安颜,你又输了,我看中的就是我的,你休想捷足先登了去!”
昭宁说着还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那只雄鹿,脖子上的三支箭挠痒痒似的不管用,唯眼睛上的那支箭刺得极深,一击毙命,昭宁这一箭用了十成十的力,她对自己的能耐实在是自信至极,这才全然不知害怕是何物。
“好好好,公主只当我是故意要同您抢的吧,我道你喜欢这个,原就想着要猎给你,前些时日听你念叨坐马车坐得腰酸背痛,便打算鞣好皮子给你铺在马车里,谁道你也看中了。”
舜安颜对着昭宁如此心大的模样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从怀里掏了干净的帕子递给昭宁擦擦额角的细汗,又瞄了眼昭宁搭弦的手指,见红通通的,随手又从腰间的荷包掏出一小瓶舒痕的膏药递过去。
他照顾昭宁的架势实在自如又随意,连昭宁也全然不在意,随手就接去用了,昭宁练骑射几年,一双手还是细腻的,可全是舜安颜的功劳。
“且听你哄我吧,佟佳家的小爷还能缺我这一张皮子不成,你若是有心随便在箱笼中拿一张送来就是了,还非得等到了这儿,亲自给我猎吗?”
昭宁虽是嘴上不饶人,可显然是对舜安颜的话上了心,面上略飘着些红,更显她面容娇艳了些。
舜安颜本不想将心思说得太明白,可一想到刚刚噶尔臧意图对昭宁逾矩,他占有欲作祟,心一横,直言道:“我自是不缺什么皮子,只是若挑来送给你,便觉得哪张都不好了,你总喜欢最好的,我也只想给你最好的。”
“昭宁,我总想叫你知道我的心意,你而今可明白了?”
突如其来的当众告白,直叫昭宁这厚脸皮的都受不住了,手上的舒痕的药也忘了还给舜安颜,一甩鞭子胯下的良驹立刻带着她逃了出去。
六爷也愣在原地,没想到一道长大的兄弟居然对他的妹妹有了这般情谊。
这到底是什么时候事儿?
在他的记忆里舜安颜和昭宁冤家似的,打小一见面便吵吵闹闹,说来也奇,舜安颜比昭宁大了三岁,又是叶克舒大人的长子,平日里端得是一派稳重,可唯独在昭宁跟前儿像是没长大的孩子似的,总爱同昭宁较劲儿。
昨儿是争谁背文章背得快,明儿又是比谁的字写得更好,斗嘴斗得不痛快了还要上手,不过一般都是昭宁追着舜安颜跑,舜安颜总能被昭宁轻易逮到,昭宁把舜安颜的衣裳扭成麻花了也不见他恼,只笑着,还一味逗着昭宁、、、、、
这般一瞧,六爷顿悟了,舜安颜这小子怕是早喜欢了昭宁!
先时听皇玛玛提了一句给昭宁择额驸的事儿,其中便有舜安颜,他当初还想着若是这二人成了亲,以后怕不是府上整日鸡飞狗跳,没个安稳的时候,谁道人家心甘情愿着呢!
昭宁一跑,舜安颜这便想去追,谁道噶尔臧却发难了,他心中隐秘地嫉妒着,凭什么着舜安颜能得了昭宁公主的倾心。
噶尔臧瞧得真切,昭宁公主看似句句怼着舜安颜,实则时发自内心同舜安颜亲近着,那气氛旁人可一句都插不进来。
“等等,舜安颜是吗?不知你这一箭当如何解释?若不是我眼疾手快抬手替昭宁公主挡了,只怕这一箭便要伤了公主了,你口口声声在乎公主,便是如此在乎的?骑射如此不精,竟还有脸在公主面前现眼?”
这噶尔臧好生不要脸!
舜安颜倏地收回笑意和羞赧,炯炯的一双丹凤眼冷峻地看着噶尔臧:“我这骑射本事如何料想额驸是最最清楚了,三额驸,这可是在喀喇沁,你总要给自己留些脸面的,再者,喀喇沁不光是你的,也是大清的喀喇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