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儿犹如石破天惊,不仅太后娘娘和玉琭没想到,六爷更是惊愕,他一来是没想到郭络罗格格刚刚就在屏风之后,二来也没想到郭络罗格格亦又嫁给他的决心。
六爷又惊异又欢喜,还没等皇玛玛和额娘点了头,便忍不住要拉郭络罗格格的手,然手中动了又动,到底是忍住了,真对上了人他可却失去了勇气,又想若是自己早知郭络罗格格也在,怎也不会这样冲动。
万一格格不喜欢他,那岂不尴尬,以后连见了面都不自在,好在郭络罗格格也是心仪他的,竟也是心仪他的。
瞧着六爷对着身边的郭络罗格格那恍恍惚惚没出息的样儿,玉琭属实忍不住笑。
郭络罗格格是个好的,大方爽利,难得是个不爱拘着规矩也不矫揉造作的,没人不喜欢她,只是一想在她知道的历史中,郭络罗格格可是许给了八爷,在夺嫡时为八爷增了不少助力,玉琭便觉有些怪怪的。
可再一细想,六爷这个本该早夭的孩子在她这个做额娘的悉心呵护下都长大成人了,还有什么不可能呢?
罢,这年头婚嫁难得有两头都情愿的,料想也是难得的缘分,合该成全,玉琭虽不能在孩子们婚事上做十成十的主,可为孩子们说句话还是使得了。
正好太后娘娘也总想郭络罗格格能嫁入天家,眼下倒是两全其美了。
“娘娘,臣妾觉得全了孩子们的心愿也使得,这阵子为孩子们相看您可没少费心,一来要顾着孩子们喜好,二来也要看他们是否相配,实在令人头痛,难得有这么一对儿不消咱们费心的呢。”
太后娘娘原就考虑过将郭络罗格格许给六爷,然也想过许给八爷的事儿,郭络罗格格是个脾气烈的,故不能再择个同样烈性子的人,需得软和些包容些。
六爷生得高大英武,然实则心大和煦,八爷同六爷比对着稍显彬彬,一张巧嘴能说会道,太后娘娘曾过问郭络罗格格喜欢什么样的,这位心大的格格张口便是要文气好看的,全然不管对方性情如何。
也是因着这个,太后心头替郭络罗格格偏向八爷些。
可谁道真遇着喜欢的了,什么文气不文气的也不顾了,太后娘娘瞧着小儿女们的羞涩和急切,便做不来棒打鸳鸯的事儿,只是也怕孩子们只是情窦初开,不定性,万一定下来后后悔了,可没有叫她收回成命的道理。
“虽是这个理儿,然也不急,待哀家着钦天监的给你们合合八字,再说这事儿应不应的吧。”
六爷和郭络罗格格虽是心急,然听皇玛玛这样说了也只得按捺下来,想也是今儿突兀了,叫皇玛玛怎么答应他们,怎么着也得同皇阿玛商量些,皇子婚事可不是小事。
“但凭皇玛玛做主。”
二人应下,这会子也不好多留了,告辞一前一后出了帐子。
六爷先一步,郭络罗格格后脚跟上,二人什么话也没说,连看都没好多看对方一眼,却既有默契地往昨儿林子的方向走去,周围甫一瞧不见人影,也不知是谁主动,一大一小两只手便黏到了一处。
“我、我不知你也在皇玛玛哪儿,那话可吓着你了?不过这话不算我冲动,全出自我真心,便是今日不说明日也憋不住的。”
郭络罗氏摇头,难得羞涩一笑:“我亦不知六爷说要娶我,不过我愿意嫁给六爷也不是一时冲动,更不会顾着六爷的颜面,也尽出自我真心。”
然话锋一转,郭络罗格格又忍不住打趣:“等等,我怎记得爷昨儿说要做我哥哥来着,哥哥同夫君可差得远了!”
六爷闻言嘿嘿一笑,一张脸黑红,知郭络罗格格是打趣并未生气,便厚着脸皮道:“嗐!只怕你觉得我孟浪了,哪儿敢说什么夫君,我先前还觉得做哥哥便十分满足了,后一想情哥哥也不是不可,那再进一步呢?”
“得亏我大胆,你也跟着大胆了,不然我哪儿得来这么好的你?”
他素说不来什么漂亮话,干脆又大着胆子一把将郭络罗格格抱住,像是逗小孩儿似的往上颠了颠、举高高。
郭络罗格格啐了六爷一口,紧接着也畅快笑了起来,亦不再拘着规矩,抬臂环住了六爷的脖颈和他宽厚的臂膀。
这动作一大,六爷手腕上的玉牌便藏不住了,郭络罗格格见此哪儿能不知六爷的心思,一面想着六爷瞧着憨实,怎么叫人心动的手段这样多,一面又十分受用,亦可怜六爷巴巴占着岁岁的玉牌。
她想了又想,到底下了决心,从脖颈上取下一尊小小的玉佛,平日里都是贴身佩戴的,她递到六爷手心里的时候还带着余温。
“别带着岁岁的牌子了,跟狗儿抢东西爷也不怕辱没了自己?这吊坠算是我借给爷的,等咱们成亲了,爷再还给我,这是我阿玛在我未出生的时候便为我开光求来的,不是什么随意的东西。”
玉坠是极好的翡翠料子,便是废料做成的,凡郭络罗格格给的也不一般,六爷珍重接下,当着郭络罗格格的面儿贴身放好,郭络罗格格别开眼不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