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涉案人员不少,但多亏了张明德这一打就闭不上的嘴,也多亏了伊尔根觉罗氏惦记大阿哥的心,才不过五日便定了案子。
八爷便是不说又能如何,总归也不能将自己洗得干干净净。
皇子们前去御前复命,三爷极爱大包大揽,将两边的事儿一道禀了去,只怕皇阿玛将八爷轻轻放过,还不往给人上了眼药。
“大阿哥胤禔与镇国公普奇同废太子党不和,便通过相面人张明德与蒙古喇嘛巴汉格隆合谋魇镇于废太子胤礽,后大阿哥于储位无望,张明德便另投别家,寻了八贝勒,言其有帝王气。”
“大阿哥同张明德俱已证实,然八贝勒仍旧不认。”
康熙爷听罢冷哼一声,这便叫人押八爷前来对峙。
待八爷到了,入殿时果真昂首挺胸,全无愧疚之色,康熙爷早前几日便对朝中支持八爷的风向略有不满,又见老八如此模样心中更是愤怒。
康熙爷也不提大阿哥和张明德已然签字画押的事儿,直接问道:“大阿哥镇厌废太子之事你先前可知晓?相面人张明德你可曾见过。”
八爷跪在康熙爷跟前儿,不卑不亢撂下四个字:“儿臣不曾!”
康熙爷怒极,竟信步寻了自己的天子剑,拔剑架到了八爷的脖子上:“朕再问你一遍!”
这议论朝政之地,若非改朝换代哪里见过刀剑!
众皇子们和奴才们都惊得不轻,连忙跪下求康熙爷息怒,八爷骇得双眼圆瞪几乎不敢呼吸,冰凉锋利的剑刃虚虚贴在他的脖子上,森冷的寒气直叫八爷心头直颤。
大阿哥和张明德到底招了什么,以至皇阿玛想杀了他!
“儿臣、、、儿臣,绝无不臣之心啊!”
眼看康熙爷要发火,四爷给身侧的五爷使了个眼色,二人赶在皇阿玛发作之前直冲了上去,一人抱着康熙爷的手臂一人保住康熙爷的腿,求皇阿玛留老八一条性命。
“滚开!老四老五!连你们也要忤逆朕不成!”
“皇阿玛!阿玛!若八弟如此下场,那大哥二哥又该如何下场!您自我们幼时便教我们兄友弟恭、手足情深,大哥二哥俱被夺爵圈禁,兄弟此生难见,若老八、、、那岂不是同兄弟们阴阳两隔,再不复见?”
四爷的声音在耳畔乍响,康熙爷心头一痛,闭了闭眼睛,这才松开了手中的天子剑,梁九功紧忙抱在怀里收入刀鞘,藏得远远得去。
闹剧草草收场,然四爷和五爷仿佛是被吓着了,康熙爷已然没了杀心,他二人却还死死抱着康熙爷。
康熙爷瞥了二人一眼斥道:“还不放开朕!”
四爷和五爷这才恍然回神,讪讪退了下去。
康熙爷不恼了,皇子们也不慌张了,可唯独八爷的心哇凉哇凉的,这会子才反应过来,心说还不如叫皇阿玛一剑杀了他。
皇阿玛真能他的命吗?
大阿哥和废太子都没死,岂能轮着他,不过是在气头上,逼着他伏法认罪罢了,兄弟们在跟前儿又拦又劝的,不知道的还当他要谋害皇命了,当真是好一出戏。
三爷几个办事得力,四爷五爷又在皇阿玛心中得了个重情义的好处,唯他死罪既脱,活罪难逃。
什么也不必说了,八爷深深叩首,等着皇阿玛发落。
“胤禩柔奸成性,妄蓄大志,既知大阿哥和张明德筹谋,隐而不报,故革去贝勒,为闲散宗室!”
八爷谢恩,又跪听对其余人等处置,大阿哥先前已然处置,眼下又多了挨板子一条,普奇等人也夺爵赐死,张明德最是可恶,赐凌迟。
此后几日各处安稳,朝中也暂无人提立储之事了,只为这储位,九位阿哥里已然处置了三位,谁还敢轻易再提。
康熙爷也抱病不再上朝,几次动怒,多梦难免,到底叫康熙爷这般年纪的难以承受,病了一场瘦了一圈,宫里上下都不敢露出个笑脸来。
好在年前六爷成亲,算是得了件好事。
康熙爷依照旧历赐赏赐福,直到封笔前才在群臣跟前儿露了面,几次提及废太子胤礽潸然泪下,说自己辜负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的嘱托。
还特将八爷叫到殿前,恢复了他的贝勒爵,说先前罪人胤禔一案牵扯八爷,是因有张明德搬弄是非,非八爷本意,此次以后,不必再提。
康熙爷恢复八爷的爵位十分贸然,八爷倒是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他深知自己已然被皇阿玛警惕打压,算是失了大半圣心,即便不提往事,他们父子之间也难回往昔。
不过,他这些年起起伏伏的时候还少吗?
能有什么承受不住失望难耐的,皇阿玛给他什么他便受着什么,只要这储君之位一日不定,他便得一日希望,兄弟都不急,他急了可不像样。
然康熙爷“原谅”八爷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可是为了他的保成铺路的。
给了八爷机会,未必不能再给旁的阿哥一次机会,同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