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人生怎么能没有遗憾呢?
丁佳莹觉得过去二十多年的人生当中有一大遗憾就是太给二叔二婶脸面了。
不然他们怎么能错误地认为在丁家他们真的可以拿捏父亲?
也不想想一直以来身处高位掌握着集团的绝对领导地位的父亲真的是吃素的吗?
亲人不亲,趁你病要你命。
吃饭吃到一半丁思淼带着肖茵茵来了。
“他们来干什么?让他们回去。”丁佳莹皱着眉头就吩咐黄管家。
父亲却叫住了她:“别这么说。既然来了就让他们进来吧。钟叔,添两双筷子。”
丁佳莹还想说什么,桌子下面的手被姐姐一把按住,对面的母亲也冲自己微微摇头。
也好,放进来才知道是人是鬼。
结果,说得那些话简直就刷新了丁佳莹对于薄情之人的想象。
丁思淼不是来探病的,是来下通牒的。
他确实年轻健康帅气,有自己能干的妻子,还有宠爱自己的父亲。
“大哥,我们兄弟之间毕竟不是外人,这样的变动不会引起很大的反应,对稳定我们的股价应该也是有益的。”
父亲的脸色不好,刚才的一点红晕现在都褪尽了。
“二叔,现在说这些都为时尚早。”姐姐冷着脸给他泼了一盆水。
“毓敏,叔叔也是为了你好。一个女孩子家身居高位压力太大了。而且说句不好听的,以后要是结了婚,咱们丁氏企业最后姓什么都不一定。”肖茵茵笑盈盈地补刀。
丁佳莹冷哼一声:“原来二叔跟婶婶结了婚之后肖家的产业就改姓了丁了?哦,不对,我记得肖氏集团的总裁不是叫肖茵茵。那您跟我姐的情况还不一样,您的高位还不够高,可能给不了太多的意见。”
肖茵茵的脸色没有预料的难看,竟然还能扯出一个笑脸:“你们年纪小还不知道世间人心向背。企业做大做强最重要的是齐心协力。咱们一家人之间还分什么彼此?股东们跟着企业的发展,信任的是丁家,信任的是 你父亲和叔叔两兄弟。我们两家在这个特殊的时候应该团结一致向前看堤防那些暗中觊觎的小人。”
话说得冠冕堂皇,表情管理也是一流。
“二婶长得好看身材苗条,一颦一笑都有法度,镇定有谋算,波澜不惊,我二叔娶到你真的是三生修来的福气。”
丁佳莹出声夸赞肖茵茵,让肖茵茵一时之间摸不准她想说什么。
丁思淼却以为是个拍老婆马屁的好时候:“那是自然。茵茵常常为我出谋划策。”
“是呀,二叔。要是二婶去演戏,那几个影后回来也不在话下,可惜落在了我们家,没受到什么高雅的艺术熏陶,演一个总裁夫人倒是惟妙惟肖。我妈走出去都少几分趾高气昂。”
此言一出肖茵茵脸上的面具维持不住有了愤怒的裂痕。
“大哥,你家的家教上次领教了,今天看来上次只见到了冰山一角。夺了别人的姻缘,现在还仗着夫家的背景在这对长辈口出恶言。枉费我们一片苦心,还……”
“还什么?”丁思源打断了肖茵茵的话,“苦心?哪里来的苦心?别在那假惺惺地说这些话恶心人。”
父亲罕见地对肖茵茵摆了脸色,母亲也并未阻止。
“一家人?来探病?探病到现在说出什么好话了?我也是已经看得到日子的人,你们话里话外都是想要我让出手里的股份,顾及着你们一家。”
“大哥这就生分了,哪里来的你们一家我们一家,我们不是一家人吗?我们确是亲兄弟,一母同胞。”丁思淼很少看到大哥脸色这么难看,也没有说过这种话。他心里拿不定主意。
大哥一直以来不受父亲喜爱,自己是纨绔但不是傻子,看得到听得到。
只不过作为既得利益者,既然在脑子上比不过哥哥,费力费脑的事情就让他去干好了。
嘴甜乖巧是自己的长项,年少时候也曾有过一段兄友弟恭的时光。
感情也没有那么
像肖家那样完全只是生意或者只是合作伙伴的感情,丁思淼还是做不到。
“一家人?哪里看出来我们是一家人?我们坐在一起就是一家人吗?”丁思源已经不耐烦虚与委蛇,“你背后捅刀子撬墙角,拉拢股东暗地里等着在董事会上背刺你侄女儿的行为?还是你威胁我的秘书让他交出文件的事情?”
“不是哥……”丁思淼慌张地想要解释。
丁思淼按住妻子安抚他的手:“这一桩桩一件件,你做得不高明,辛苦我做一个又聋又哑的家翁。还不够吗?”
“这么多年了,你从公司拿了多少我不追究,你掌管的部门亏空多少不等父亲吩咐我就给你填上。你说让肖茵茵代为管事,我也同意。一家人。一家人做到这份上的也不多吧?”
“我接手的时候名义上是集团,但是内里已经千疮百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