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周相如不经意间的催促,文乘南答应了次日一早就出发。
周相如也命书童尽快准备好马车行礼等一应东西。
天光将将破晓,房门就被人敲响。
文乘南照例熬了一宿誊抄孤本,至今还未歇下,闻声去开门 就见周相如在外面。
周相如目光越过他往里扫了一眼,笑道:“我就知道文兄你定是又不歇息累了一夜的。可这孤本再重要,也不及你的身子重要啊。若是文兄你累垮了身子,往后还如何誊抄阅览别的孤本?这岂不是得不偿失。”
“文兄,听愚弟的,暂先放下去吃早膳,等会儿上路了也在马车上睡会儿休息休息吧。等歇过来了再继续也不迟。”
文乘南本想过会儿再出发,但听周相如的关心的话也不好推脱,就应承下来。
周相如当即陪他整理好手稿书册,又与他一道用膳,过后再亲自送他到门口,的目送着他上马车离开,约定好过段时日在兰山学院再见。
文乘南颇为感慨与不舍的走了。
然而马车一行远,周相如面上的笑意消失的一干二净。
回到房间,书童悄悄觑着他的神色,小心翼翼道:“先生,您不必伤怀分别。正如您说的,过段时日还能和文先生再见的。到时候您依然能向文先生请教文章学问作己用。”
周相如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书童自知说错了话,赶忙低下头去。
周相如嗤了声:“谁说我要回兰山学院了。”
书童惊诧的抬眼看他。
“既是收关门弟子,为表重视,我留在弟子熟悉习惯的地方教他理所应当。再说了,赵家就赵世泽一个独苗,宝贝的紧,怎么会舍得我带去到其他地方。那我留下也是应赵家所求罢了。”周相如淡淡的说。
书童愕然道:“可是没了文先生,您若是拿不出好的文章被赵家看扁怎么办……”
“啪!”
周相如怒从心起,一个巴掌打断了书童的话。
书童踉跄着差点摔倒,脸颊也肿得极高。但他顾不上痛,惶恐的赶紧跪下。
周相如冷笑道:“我周相如才满天下,哪会需要他文乘南为我添色?没有他,我照样能更声名赫赫!”
他阴冷的盯着书童。
“再叫我听到你那番话,仔细你身上的皮!”
书童心尖儿一颤,连忙磕头应是。
另一半,文乘南没有辜负周相如给他的好意,一上马车就直接躺下补觉歇息了。
然而没能睡多久,突然马车剧烈颠簸了下,将文乘南摔下坐垫,好一个趔趄。
“怎么回事?”他爬起来问。
车夫很快撩开帘子,解释道:“街上忽然有两个孩童跑出来玩闹,小的急于绕开他们,才致马车颠簸。”他惶恐的赔罪没驾好马车叫文乘南受惊。
文乘南摆摆手说没事,问孩子怎么样了。
车夫道:“没事,有个年轻人及时冲出来把他们抱走了。但年轻人好像护着孩子摔的不轻。”
文乘南心善,从钱袋子里倒出点碎银给车夫,让他转交给那年轻人对方去医馆看看。
车夫照做。
文乘南就躺下准备继续补觉,忽而听到道年轻男声:“多谢阁下好意,在下没有大碍,就不必麻烦了。这本来也是意外,怪不到阁下身上。”
有点耳熟。
文乘南登时睁眼,鬼使神差的撩开帘子看。
外面的年轻男人布衣长袍,虽衣着简陋,却仪表堂堂,自带股温润有礼的书卷子气。
不就是湘春楼里第一个写出佳作的宋砚澜吗!
“是你。”文乘南对有才学的人都很有好感。
宋砚澜微愣,“先生认得我?噢我想起来了,您是湘春楼诗会上执笔坐庄的那位先生!”
他眼睛微微发亮,“您那一手字真是极有风骨,是晚辈平生之仅见。”
文乘南当即来了兴趣,也不困了,将车帘掀开的更高些,说:“你若信老夫不怕老夫是坏人呢,上来说话吧,我也送你去医馆悄悄。过几日就是春闱可卡,你应该是赶考的学子,更得注意身子,别到时耽搁影响了。”
宋砚澜一听后面的话,也就不推辞了,道谢上去,规规矩矩的端坐在文乘南对面。
心里暗自盘算,等到了医馆,若无大毛病,他就不开药了。
眼下他身上盘缠不对多了,能省一笔是一笔吧。
“你今年多大?几岁开始读书的?又何时开始参加科考的?”文乘南突然问。
宋砚澜拱手敬声道:“晚辈今年二十又二,三岁得父亲启蒙,十三岁乡试中举。”
文乘南微愕:“那么早就中举,按说你早该赴京赶考了,为何今年才来?是已落了几次榜吗?”
宋砚澜摇头:“晚辈五年前确实该赴京赶考了,但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