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南枝只当没注意到赵老夫人的冷脸,不慌不忙的过去自顾自坐下。
赵烨有也只得板着一张脸忍气跟着落座。
“不知婆母在这时找儿媳过来所为何事?夫君又怎么也在呢?”程南枝明知故问。
赵老夫人对赵烨的升迁心急如焚,三两言语说清楚后,就催程南枝想办法。
涉及到自己,赵烨这才抬头,不自觉眼巴巴的瞧着程南枝。
程南枝道:“此事简单。”
“怎么说?”两人一喜。
程南枝慢悠悠道:“只要尽快证明澄清宴席上泽哥儿的事,不就好了。”
赵老夫人微哽,“若是如此简单,怎么还会这时辰叫你过来?查到现在,始终没有结果,如何能解决此事?”
“再说,明日中午后升迁名单就定了,这么短的时间里,又怎么可能单靠泽哥儿的事将影响降到最低。”
就算明天上午能给礼部一个交代,可是又怎么能保证那些人都信呢?还是太不稳当了,不如……
赵烨盯着程南枝,希望程南枝能像以前那般,以程家的名头,给几位高官写封信出面,或者递个话。
看在程家的面子上,就算赵世泽的事暂时没结果,明日他的名字也八成能出现名单上。这才是最便捷的法子。
赵烨一如既往的没有点明,等着程南枝主动提出来,但程南枝心中只有冷笑。
真当她还是以前那个冤大头呢?
“最简单的法子就是让泽哥儿自己证明。你们既信泽哥儿有真才实学,不妨明日一早于湘春楼再主动召开诗会,让泽哥儿一展才学,这比什么都更有说服力,也能叫谣言不攻自破。”程南枝道。
“不行,这跟抛头露面的戏子有何区别?我赵家清流,怎能如此哗众取宠。况且泽哥儿年纪尚小,本就被今日的事吓到,明日若再因紧张惊慌出错,赵家的名声就更完了。”赵烨见程南枝没懂他的意思,不悦的沉脸反驳她的话。
赵老夫人张了张口,但不知想到了什么,最终没有说出口,默认了赵烨的话。
“府中查不出,又不让泽哥儿自证,夫君你们还想怎么办?难不成要妾身豁出一张脸去,亲自上门求人家信信我们赵家,哪怕信分毫都行?”程南枝毫不客气的道。
两人登时脸色难看无比。
他们是想让程南枝出头,可话从她口中说出,怎么就又变成了自取其辱?这叫他们还如何再提要求?
程南枝幽幽的看着他们,见差不多了,这才道:“依我看,眼下必须做的事只有三件。第一,府中继续查,明天上午必须给出个交代给外界,先平息非议。”
赵老夫人和赵烨又何尝不知道。
可是目前实在没有头绪。真找不到结果,就只能……
两人隐晦的对视一眼,目中划过一丝危险。
程南枝只当不知,继续道:“第二件事,便是请周先生回来,让他继续教泽哥儿。周先生的声誉无人会疑,他都继续教泽哥儿了,那泽哥儿肯定没问题,外人定会这么想的。夫君仕途那边的影响也会好些。”
“你说的轻易,周先生在宴席上大怒而去,要他回心转意,谈何容易。”赵老夫人满面愁意。
程南枝笑:“儿媳还真有办法打动周先生。”
对面两人顿时眼睛放光:“什么办法?”
“儿媳托人打听到,周先生喜画,尤其推崇前朝张鹤素大师的《孤江千鹤图》。”程南枝缓缓开口。
赵老夫人和赵烨突然脸色微僵。
程南枝微笑着续道:“张大师去世后,前朝皇帝深感其气节,也尤喜他的遗作,当时地方官员便主动搜寻上贡。前朝皇帝大悦,将其遗作《孤江千鹤图》供于内廷,精心收藏。”
“后本朝建立,天家听闻张大师其名,也慕名让人找到了这副画收藏起来鉴赏。世人因此更是崇仰,周先生便是其中之一,无不希望瞻仰其风姿,只可惜此画藏于深宫,难以一睹风采。”
“但好巧不巧呢,我父兄当年连胜南蜀五城,镇守边关五年未曾有乱,天家甚喜,然父兄远在边疆赏赐不及,便都算在了我身上。见我当时甚喜诗书,天家开恩,就将那幅画上次给了我,后成为我的陪嫁。”
听到这里,赵老夫人和赵烨已经脸色发白,坐都坐不住了。
程南枝仿佛没有注意到,道:“但前些时日我清点库房时,却没有发现它。”
“婆母,夫君,这副画是不是在你们那儿呢?”程南枝微笑着问,“我明白的,我不在家,观棠院剩下的下人终究不算认真仔细,恐难以保管好那幅画,婆母你们为我好,就干脆拿走保管,免得它受损,是不是?”
赵烨喉咙艰涩:“夫人,那画长……长什么样子?”
“是北齐与南蜀的边关分境线长定江,一绘百里,至北上玉门关。两军对垒,千鹤齐飞,一代名将双雄就在这般情景下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