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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谦,这几天找你还真是不容易,快坐。”林堂栖刻意忽略掉李怀谦面上的颓唐,温和笑道。
“哥,找我有什么事吗?”李怀谦现在并不想和别人寒暄,他最近一直在查姜姮的事情,只是家族实权都在哥哥那里,况且自己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学生,能查到的东西少之又少。
他这一刻才开始痛恨自己为什么无心家业,为什么不稍微去争一争。想到这里李怀谦紧了紧拳头,指关节泛白。
林堂栖坐在主位,很清楚观察到了少年的变化,他挑了挑眉,缓缓道:“最近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我知道,有些事情你羽翼未丰,就算想查也无能为力,我这里倒有点东西,你看看。”
说完,他起身亲自将文件袋递给了李怀谦。
看着面前的文件袋,李怀谦虽有疑惑,却还是赶忙打开了,本来他并没有抱什么希望,只是看着看着他身体里的血液仿佛沸腾起来。
林堂栖见此叹了口气:“怀谦,你是聪明人,我想,你应该也看出什么端倪了。只是我毕竟不是李家的人,有些东西我无能为力。”说着,他猛转了个话头。
“但是你不一样,你虽然在权力旋涡之外,但是毕竟是李家的第二顺位继承人,有些事情你办起来比我容易的多了。”
李怀谦觉得自己的手都在颤抖,但仍然抱有一丝理智,他有些疑惑地看向林堂栖:“你是我哥哥的朋友,为什么查这些东西,又为什么要帮我?”
男人闻言,颇有些无奈笑道:“你知道的,我就阮思这么一个侄女,还对你那么死心塌地。这几天发现你们出了这样的事情更是心思活跃。我知道你对我这个侄你没有男女之情,倒不如帮你们一把,断了她的念想。”
他这副说辞俨然是一个不希望侄女误入歧途的好叔父,半点纰漏也找不出来。李怀谦闻言,点了点头,声音也带了些希望:“谢谢你了,哥。”
他站起来:“那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林堂栖点点头,目送少年离开后,他用手擦了擦腕表,声音有些飘渺:“千万……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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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李怀敬正在办公室处理文件,得知舅舅突然从帝都来了s市。
他放下手中文件,捏了捏太阳穴:“知道了,你先去招待一下,我过会就来。”这个节骨眼过来,他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事情。
“舅舅。”李怀敬微微朝上位的中年男人颔首。
中年男人身边跟了一群要员,外头还有警卫看守,看起来来头不小。
“怀谦,你来了,快坐。”蒋伯年笑得一脸慈祥。
挥退身边人员后,他看眼前的外甥落座并不打算和他说些什么,便开门见山:“听说,你最近惹了桩风月债啊。”说完,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舅舅手眼通天。”李怀敬眸子里没什么温度,语气里有些淡淡的嘲讽,他并不意外这位舅舅是怎么知道的,毕竟在他那个位置想知道些东西很容易。
蒋伯年闻言,有些无奈,对于这个外甥他终究是理亏的:“我知道,你因为你母亲的死一直怨恨我们,这无从辩驳。可是,我毕竟是你的亲舅舅,不能眼睁睁看着你闹出这种不体面的事情。”
“体面?体不体面这种事情也不是谁都有权力去定义的。况且,蒋家居然也会要体面吗?”李怀敬声音平静,没什么波澜。
蒋伯年有些被他的话噎住,半晌他叹了口气,“你……你母亲是我唯一的妹妹,怎么会不疼。只是当年那样的情况我们也是实在没有办法,这些年我也是追悔莫及。”
李怀敬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只是用手转了转手上的戒指:“是,你们确实没办法,所以我亲自做了。”
蒋伯年闭了闭眼,想起他是怎么从一个有理想有能力的孩子慢慢变成现在这样一个冷心冷情的凉薄之人的,他就有些痛心。
就是这样的李怀敬,从前他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个外甥会为了个女人干出这种事情,情爱似乎天生和他无关:“那个姑娘?你是怎么想的。”
“我爱她,她爱不爱我这不重要,她大概是我这辈子最后的温暖了。无论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我都不会放弃,舅舅也请您少操些心。最后,希望舅舅别去找她麻烦。”说完,李怀敬径直起身推开门走了出去。
“唉!怀敬!”蒋伯年有些无力,想想这个外甥的手段他都有些害怕,当时小小年纪他就心机如此骇人。
此时秘书走进来轻声询问:“还要继续查吗?”
闻言,他摆了摆手:“就这样吧,就这样吧,随他去。”他声音有些无力,他知道自己这个外甥,脾气虽然犟,但是能力也是真的高,既然他要扛那就扛吧。
从会客厅出来,李怀敬情绪罕见地有些波动,他想起了妈妈,那个在记忆里快要模糊的妈妈。在过去的时光里可以让他产生情绪的也就只有妈妈,现在又多了姜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