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再说些什么,姜姮推门走了进去,几乎一眼她就看见了办公桌上那盆无尽夏,上次来是什么时候,还是大三刚来实习的时候吧。她手里拿着离婚协议书有些出神,谁能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身后传来金属脆响,是门开了,女孩立刻没有回头,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男人,总以为自己心理建设已经足够好,可现在却是手脚冰凉。
“小姮。”李怀敬手握着门把手,看着日思夜想的背影,声音暗哑而晦涩。
闻言,姜姮转过身,不想再和他说过多的废话,走到办公桌前将协议书放在了桌子上,刻意要和他隔开距离:“签了吧,签完我们就当从来没见过。”她声音很轻。
呵,李怀敬蓦然笑了,“是吗?”他朝着女孩走过来。
笑声莫名让姜姮感到心惊,她向后退着,久违的恐惧袭向她:“你别过来!”
男人走到办公桌前停下,拿起协议书看了起来:“双方平等协商,自愿离婚。我们有协商过吗?我怎么不记得了,还是说今天小姮来找我是要协商的。”边说,他边朝姜姮走过来。
终于将女孩逼到了绝路,“那我现在来和你协商好不好?”李怀敬单手搂住女孩,将她抱上办公桌。
“我们是夫妻,现在还在婚姻存续期间,是不是要履行一下义务?就像我们之前那样。”
啪!一声脆响,男人头被打得偏向一边,“你不要脸,李怀敬!”他好像被打爽了:“你再打我几下好不好?叫着我的名字。”李怀敬眼神有些痴迷,捏着她的手腕就要有所动作。
“你……”姜姮有些震惊,赶紧抽回了手。
男人有开始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嘴唇慢慢贴在姜姮锁骨上:“新闻你都看见了,对吗?”
“所以你才来了,你对我也是有感情的对不对?你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我的。”他的语气里有些病态的激动。
姜姮闭上眼睛:“你到底想怎么样?”
“如你所见,我什么也没有了,求你给我最后一次机会,我带你去个地方好吗?”李怀敬边说边悄悄将那张协议书扔进垃圾桶。
最终,姜姮还是任由着男人将她带到了地方,是李怀敬母亲的墓地。
她眼神有些出神看着,原本种满花叶青木的地方,现在是光秃秃的一片。男人牵着她的手,声音温和解释:“之前和你说过的,这里要全部砍掉种无尽夏的,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旁边种的花。”
他们一路走,走到了墓前:“你都看到了吧,他们说我是诈骗犯的儿子,可怜我的母亲一片真心,到最后还要被他们污蔑。”
李怀敬松开姜姮的手:“这是我请求你给我的最后一次机会,我想把我一切的不堪过往都告诉你,小姮,你愿意听吗?”他的目光在女孩脸上逡巡着,莫名有些脆弱。
“好。”姜姮看着他点了点头,像是受到了某种蛊惑。
“我的父母是联姻,我是联姻的产物,是没有爱与希望维系的,畸形的产物。”李怀敬看着母亲的墓碑,像是在回忆。
“父亲不喜欢我母亲,也不喜欢我,他有自己的情人,还生了一个孩子,就是李怀谦。我的母亲虽然知道只是联姻,却还是爱上了这个薄情的联姻对象,为此她整日以泪洗面。”
“虽然没有父亲的关心,可是母亲对我很好很好,她带我做游戏,带我学习,直到有一天,他们告诉我,我的母亲去世了,死因是畏罪自杀。”李怀敬平静地讲述着,仿佛自己是旁观者一样。
“我没有再见到母亲,连尸体也没有,第二天,父亲就带了一个女人和一个小男孩回来,他们都告诉我,我的母亲是罪人,以后不能再提起她,还说新来的女人是我的母亲。”
“我不服气,拼命问母亲呢,我只要我的母亲。换来的却是一顿顿家法,那段时间几乎都是在祠堂罚跪度过。而我的父亲,我从来都不知道他会那样和蔼对一个孩子,我总以为他不喜欢小孩,但事实上却只是单单不喜欢我而已。”
姜姮心里五味杂陈,静静听着,没有说话,她总以为这样一个天之骄子的人生应该是一帆风顺的……
“我好像病了,开始拼命做一个好儿子,好哥哥。直到我十八岁那年才终于发现,我的母亲才不是什么罪人,她只是一个母亲罢了。原来,当年蒋家和沈家联手做了一桩买卖,可是一朝被发觉。”李怀敬的声音还是很平静,平静的有些可怕。
“权衡利弊后竟然推一个已出嫁的女儿替罪,就是为了苟且偷生,同时也为了打压李家。世上哪有人会傻到这种地步呢?可是我的母亲她就是这样傻,蒋沈两家用我的性命和李家的前程威胁母亲,她不认罪这就杀了我。”
“可怜我的母亲就这样在一个没有人知道的黑夜里投河自尽了……”
李怀敬转头看向姜姮:“那之后,我活下去的唯一支撑就是让蒋、沈两家倒台。直到遇见你,我才终于觉得好像活下去也没有那么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