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飞面不改色道:
“此人私冒天使,已明正典刑,你要不嫌弃的话,俺下次给你把头颅带来。”
“是想把玩盛酒,还是想埋了守孝三年,随伱。”
“张飞!”阎行更加愤怒两腿不自觉使力,胯下马匹焦躁不安,不自觉往前踩了两步。
“擅杀天使,汝…”
张飞眼中精光一闪,手中捏着槊尾,俯身往前疾冲。
同时扭腰,使得捏着槊尾的右手发力。
拖在身后的长槊平地而起,画出了一个惊心动魄的半圆,槊尖的小刃直接嵌入马头中。
良驹疼得发狂,乱蹦踩踏,惊得马背上的阎行当场跳下,然后想也不想,执槊就朝着张飞杀了过来。
想不到赤手空拳的张飞狞笑一声,欺身而进,伸手就朝着阎行抓来。
阎行此时才明白犯蠢,应当弃槊换刀的,但慌乱间顾不得,只能松槊伸手迎向张飞的手掌。
两人生得同样人高马大,而且阎行对自己的力量有充足的自信:
就那颇多赞誉的马超小儿,比力气也走不过自己三个回合。
但很快阎行就发现自己想岔了,一股巨力狠狠钳住了自己手腕,并向下带去。
让他不由自主单膝跪下,这让他羞愤欲死。
但借着跪下的单膝的支撑,反而抵住了这股巨力,从而似乎有机会扳回一城。
但很快,一个沙包大的拳头从一侧摆来印在脸上,让这个想法化作泡影。
整个世界似乎都颠倒晃动了起来,而等阎行重新恢复知觉,看到的便是居高临下的张飞,以及踏在自己胸口的单脚。
脚尖略微发力下压,让阎行双目圆睁,然后张飞一声炸雷似的爆喝:
“谁敢动?”
于是阎行带来的骑士只能止步。
冷哼一声,张飞先是夸赞了一声:
“倒是有几分力气,还不错。”
“但,吾乃汉中太守,大汉中坚将军张翼德!”
“彼辈官居何处,军衔几何,竟敢如此与本将军大呼小叫?”
依靠汉中与支援荆襄两功嘉封的官职,让张飞此刻扬眉吐气:
“且,那天使本为私冒,按律当斩,汝却在此大呼小叫…”
张飞俯下了身,声音再度炸响:
“那贼寇,是汝爹还是汝娘?”
军阵中躲在盾兵身后的庞统以手扶额,只觉得翼德领军虽然严肃,但…
骂功并不逊色。
阎行近距离被震得头昏脑涨,一时间驳斥不得。
张飞再次冷哼一声:
“且此地为汉土,本将军为汉将,听闻有贼寇流窜,领军剿灭,再平常不过。”
“胆敢言犯境之词,汝莫不是意欲割汉土而自立?”
阎行大急,但张飞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俯身将其揪起,将阎行腰间的刀抽了出来。
冰冷的刀面拍着阎行的脸颊,也将他的怒气全都拍了下去。
“回去告诉征西将军,有小股流寇逃到了金城,本将军想请他出兵襄助,看看他意见如何。”
“不管同意不同意,本将军在那祁山城等着他。”
明白了张飞的意思,阎行转身就走,根本不想跟他正争辩祁山是韩遂军占下来的。
此前的坐骑已经不知所终,骑士们给阎行匀出来了一匹马。
翻身骑上,目光阴鸷的看了眼张飞,随后阎行一言不发带着骑士打马离去。
庞统此时也从盾兵身后转出来,感叹了一句:
“来者不善吶。”
张飞根本不放在心上,只是招呼道:
“陈式,领先锋军缓行去祁山城,若韩遂军不相让,就在附近寻适宜驻扎之地。”
“邓方,在此觅地筑营守卫峡道,与陈式互为犄角。”
军令被张飞有条不紊的下达。
历程往北便是祁山城,祁山城东北四十里地就是木门道。
这些地方虽然还没来过,但张飞已然烂熟于心。
而祁山城的正北四十里处是西县,西县西四十里是氐道。
再往西北有董亭,新兴、中陶、襄武等城县,如今都为韩遂所占据。
东北方向的洛门、冀县、新阳、上邽、临渭、略阳等地如今都尊马超。
两人一东一西,将雍凉分为两半。
但如今张飞觉得,此地广袤的很,挤一挤,咱老张也不贪多,有一处养马地足够。
看张飞布置完毕,庞统才感叹道:
“这阎行一上来就直接质问曹使,看来向曹之意人尽皆知。”
张飞略有不屑:
“以为差点打死马超就能勇冠天下?还是差了不少火候,殊为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