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皇帝来说抢钱实在是再简单不过了。
铸个新钱,宣布一个新钱能换十个旧钱,然后再把收上来的旧钱融了铸成新钱。
李治就是这么干的,昭告天下赶紧来换新钱,最迟年底旧钱就要彻底废除!
国库飞速充盈,李治喜笑颜开。
物价飞速上涨,百姓哭爹喊娘。
这道诏令让市场上粮食和布价直接翻了三倍有余,各地骂街浪潮也是一浪高过一浪。
各地的市场要么退回以物易物,要么干脆罢市。
商贾们议论纷纷,依稀记得上次这种光景还是汉末呢,咱们这天子是被姓曹的夺舍了?
直到半年后,李治才依依不舍的下诏废新钱,一切照旧。
高宗一朝,一边变着法子的拢钱,一方面又在接连大砍士卒的福利待遇。
皇帝的日子过得越来越奢华,当兵的日子过得越来越差,这种情况下士卒的战斗力下降几乎就是必然了。
李世民感觉那已经离他远去的头痛此时又有回归的趋势。
而且现在也才明白过来,此前看到李治征召三十万大军时,心情为何那么复杂。
朕都没有这么奢华过!
这都是朕攒的家底!
此时的李世民对于后世所说“崽卖爷田不心疼”这句话简直不能同意更多。
“朕未想之,封禅之耗资竟是索刮于民!”
“后世亦知民如水君如舟之言,吾儿安敢忘!”
此时李世民心中的某种迫切也变得愈发强烈。
揍不了那玄宗僖宗之类,还揍不了你这个高宗?
本以为这百年盛世是连续几代人臣贤帝明,结果:
“朕才噶了十几年,小儿安敢如此行事!”
说自己崩了殂了好像听起来都怪怪的,因此李世民是越来越喜欢用这后世的新奇之词儿了。
而对于甘露殿群臣来说,前面听着皇帝在怒骂,后面一转来了个噶了,顿时让所有人都有点哭笑不得之感。
杜如晦选择的是开解:
“贞观一朝开拓进取,士卒与大家齐心开疆拓土,历战军功兹高,赏获兹厚。”
“而后时,葱岭以西离中原过远,辽东历十三年久战,所得斩获恐还不如灭颉利一战丰厚。”
李世民点点头,这也是他刚才所想到的。
按光幕所说能募十而得百,当然可以自夸得民心,但更直白的应该是贞观一朝从军赏赐颇丰。
皇子治时已经从开疆变成了守基业,不可能再现贞观一朝的丰厚赏赐,但:
“那也不应当抚恤全无!”
李世民对这个是最不能接受的。
即使暂且不谈士卒的袍泽之情。
凯旋的士卒看到英勇作战为国捐躯者分文皆无且不管不问,推己及人之下,谁还敢奋勇争先?
忽视死国者,掘唐的尚武之根!
来回废钱币,失唐的民信之本。
李世民想不明白,他那时噶了也不过十几年而已,这儿子是怎么能对大唐提刀,而且刀刀皆中要害的。
长孙无忌再次冒头:
“皇子如今有陛下教导,他日即使登上位,内承陛下虚怀纳谏之风,外有忠良死节之唐臣辅谏,何愁国事不定?”
侯君集缩在后面看着长孙无忌的背影无声嗤笑。
这齐国公话里话外的意思实在太明显,不就是暗搓搓说:
既然那皇子治有问题,他齐国公那自是大唐的大忠臣。
可惜啊,当局者迷。
观郑仁泰、苏定方、薛仁贵此类贞观遗臣受重用,可见这皇子治是有陛下遗风比较念旧的。
结果怎么唯独杀你一个,而且还是令人远赴岭南逼缢。
能把外甥逼到这份儿上,可想而知这齐国公当时是如何恣行专权了。
反观咱老侯,纵兵劫掠可能是对士卒管理不当,卷入谋反那更是可能被波及了。
陛下看看我,咱老侯才是大唐忠臣啊!
可惜李世民对两人都没空搭理,此时正在与房玄龄交代:
《晋书》赶紧开修吧,他已经不指望那个帝范了。
大唐士兵战斗力不行的另一个原因是马政的荒废。
说到这个就不得不提一嘴贞观年间一个不显山露水的绝对功臣:太仆张万岁。
隋唐交替时因为战乱,隋朝的国马基本被突厥抢了个干净,就留下来三千匹,被李渊迁到陇右放养。
后来李世民派了张万岁管理马场,这位一干就是一辈子。
直到贞观结束,李世民给李治留的战马是七十万匹。
这也是贞观一朝唐军战力的根本保证。
张万岁这哥们儿养马的天分可见一斑。
然后这哥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