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越王头于北阙,遣使告还单于,称若战则天子待边,不战趁早南阙臣汉,此事人尽皆知。
彼时经过弘农乱战后的陛下,得知李傕身死消息的狂喜模样对伏寿来说至今记忆犹新。
悬寇头北阙,振天子声威,复汉之兴,这是曾经刘协短暂的梦想。
但不过两年后,衣带诏事发,忠良之士再遭屠戮,这个梦想便也立时崩殂。
而如今再度动身,与当初从长安东归何其相似也?伏寿继续轻轻为刘协捏着肩膀不动声色。
御辇内静了下来,于是外面传进来的声音便极其清楚了起来。
“…那刘备如何不是贼?托陛下之名,暗笼民心而不念陛下之恩,如今占了长安封了潼关不思报国,好不逍遥快活,似忠厚实则伪也!”
这句话让御辇外静了静,没人答话,只能听到车轮转动的吱呀声,刘协忍不住想要起身,但被伏寿坚定的按了下去。
同时御辇外有個年轻的声音,似乎从牙缝中用愤怒拽出了一句话:
“可笑!活汉民者为贼,戮汉民者反倒显忠乎?”
登时便迎来劝告:“慎言!慎言!”
那个年轻声音似乎顿时也有点后悔:“某多吃了一碗酒,说了些胡话见笑了。”
御辇外于是也重新沉寂了下来。
伏寿也不说话,但在车轮吱吱呀呀间,她清楚听到陛下微声自语了一句:
“无皇叔,则无汉,何谓贼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