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露殿中。
对这赵二苦心孤诣攻取太原,最终又因急功近利输了个精光,李世民不置可否。
只能说即使都是“二”字辈,但太宗与太宗之间亦有差距。
以及这高粱河之战也完全算不上意外,毕竟后世曾经那随随口的诨诗他可还记得清楚。
西直门外杀声急…奈何驴车有漂移。
唯独让李世民在意的是这宋史曲笔之处是不是太多了点。
兄长因何而死不能写,何以顾命继位不能记,就连这败绩都需简言相护。
再想想上个月时候还交代褚遂良,称玄武门之事不可曲笔需详实而记,李世民便想忍不住的摇头:
“文风盛矣,秉笔者少矣。”
“纸价贱矣,能书者反寡矣。”
这倒也不是单单对这北宋有意见,更多的或还是唐之国主的身份,对这承唐之王朝的一种惋惜。
这番感叹也让厅内多默然,杜如晦上前一步道:
“太叔季死三兄,仍面不改色直书‘崔杅弑其君’。”
“秉笔直书之名能见史册,固有太史氏之气节,亦有执简以往而不计死之史官。”
“宋无二者,或因被尽杀之。”
李世民当然明白杜如晦的意思。
这宋未必就缺了铁骨铮铮的史官,而那赵二未必就如崔杅一般好相与。
往好处想,说不定宋朝能秉笔直书的史官都被杀完了呢?
再次摇摇头,李世民也感觉纠结这个实在是令人头疼,于是最终也暂时将其放下,转而叹道:
“这郭进,可惜了,若其能活,或这攻幽州城能少死一些好儿郎。”
房玄龄都不用抬头就清楚,陛下这是一见到名将就起爱才之心,就疾犯矣。
能文能武,以少胜多,含冤而死,可以说每个点都戳到了陛下的心坎儿上。
“这郭进若是在幽州城下,宋军或溃更快也。”
房玄龄摇着头出言反对:
“后世称宋军内患便有‘谋立德昭’之事,从那宋后欲立赵德芳来看,这赵德昭多半乃是宋太祖亲子。”
“由此猜测,或是赵光义不行赏赐而令宋军强攻幽州,士卒本有怨意又久攻不下,便近哗变。”
“若这郭进在军中,则必卷入此事,最终或会使宋军内乱…”
说着说着房玄龄便已连连摇头住口,这北宋的水实在太深,他也有点把握不住了。
李世民点点头,将目光重新移回光幕上,但那王小波起义之事却在他的心头隐隐翻腾不休。
久历战阵早已经让他的嗅觉无比敏锐,这短短三字便已让他有浑身战栗之感。
后辈已不止一次称“古代”不平等,那便是认为后世得平等。
而这均贫富,似乎便合了平等之意。
那若是王小波这等均贫富成了的话,下一步该当如何?
几乎不需要思考,李世民心里便蹦出来三個字:等贵贱。
一股微微的冷意顺着背脊直窜脑门,李世民觉得自己或明白了后世因何无帝王了。
不过光幕并没有留给李世民太多时间深想,因为光幕上看得清楚,那赵二又要出击了!
从历史角度来看,高粱河之战是终宋一朝离收复燕云十六州最近的一次,此战大败是确确实实关系到了北宋的国运和国本的。
但对当时北宋内部来说,虽然幽州大败,但赵二好歹也有灭了北汉的功劳能糊弄一下影响并没有那么大。
而真正让北宋患上“恐辽症”的,还得论雍熙北伐。
高粱河之战三年后,辽景宗病死,十岁的辽圣宗继位。
其生母萧绰被尊皇太后,临朝称制。
韩德让与耶律斜轸成为顾命大臣,辅佐朝政。
在这种情况下,北宋的雄州知州贺令图上表,说契丹现在主少国疑,国母更是和那韩德让有不正当男女关系,契丹骂声一片正待王师呢!
这一封奏折可以说挠到了赵二的痒处,大傻子乐坏了,当即就开始筹划北伐。
事实上在雍熙北伐的时机选择上,北宋上下都犯了经验主义错误。
贺令图觉得太后亲政,必是以色娱人和那顾命大臣有着不正当的权色交易。
但实际上萧太后真就是古代相当少有的女性政治家。
辽景宗死后不到两年萧太后就基本摆平了国内的隐患,两个顾命大臣任其驱策,就连高粱河撵不上驴车的耶律休哥也公开表达了对萧太后的支持,此时辽国上下可称君臣一心。
而且即便是再退一步来讲,萧太后即便真和韩德让有着不正当关系,以契丹风俗来看压根不算事儿,更别说骂声一片了。
反观北宋这边呢,飙完驴车之后赵光义绝口不提御驾亲征之事,而是改行指挥了,在出征之前就制定了三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