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北地屯民相较,几似老爷。”
诸葛乔略微颔首,诸葛果半懂不懂。
习珍此次是这支小队的统领,因此并无许多余裕,最终只是交代了一句:
“此次北上,且看便是,北地生民皆翘首以盼玄德公扫清寰宇,安能弗民愿也?”
习珍暂时离开了,去前方呼喊着令斥候出行,务必要察明周遭不可有危。
诸葛果则是看着那些对车队指指点点的当阳百姓。
他们腰杆挺的不是很直,但一个个指着将旗时瞬间迸发出的快活姿态清清楚楚。
诸葛果抬头望去,车队一左一右有两個擎旗骑士,左骑擎“漢”右骑擎赵,两杆旗帜被寒风吹得猎猎作响。
诸葛乔跟着一起抬头,感叹了一句:
“倒是好东风。”
诸葛果此时正处于对什么事都很好奇的时候,于是便问为何这么说。
“二月风乃建卯之风。”
诸葛乔温言解释道:
“建卯之风最凶者,当属西风北风,分属秋冬二令。”
“若起西风北风,则阳气不胜寒气总至,致使寇戎来征、民多相掠。”
“建卯之风若是由南至北的南风,则数月连雨恐有水患。”
“如今刮东风,乃太史公所赞明庶之风,明庶风起则万物尽出也。”
于是诸葛果两个眼睛也弯成了小月牙,赞道:
“大兄多博识也。”
“那这二月起东风,便是风调雨顺之兆。”
诸葛乔也礼貌回赞:
“吾妹聪慧。”
乘着东风,一行人也相当顺利抵达襄阳。
进城前诸葛果略有好奇:“那墙上绘的猛将是谁?”
诸葛乔寻思了一下,猜测道:
“或为黄老将军?”
诸葛果看着那墙上粗犷线条勾勒出来满面凶威的老将,再想想那一脸慈祥仿佛邻舍老翁的黄忠,一时间“噗嗤”笑了出来:
“黄老将军若是知道,不知会不会不悦。”
“黄老将军…”
诸葛乔则是略有担忧,老将军虽看起来精神矍铄,但终归上了年岁,而从前岁至今可谓战乱绵延不绝,不知老将军身体能不能吃得消?
对黄月英一行人来说,在襄樊更似在游玩。
先是在襄阳休息了一日,随后便是渡汉水在船上观赏了一番樊城临江的南墙上林立的巨弩矢,感叹那荆襄战事的激烈。
随后绕行至樊城东,数里坟茔旁已经新立起来了一座靖安祠。
由黄月英领着,诸葛乔和诸葛果也面有肃穆之色,认真给这座祠堂祭祀了一番。
而对诸葛果来说,从渡过汉水之后,百姓间的气氛便已截然不同。
汉水南皆城泰而民安,东风徐徐似有暖意熏人。
汉水北则似铁蹄铮铮,靖安祠侧刮过的东风也似金铁交鸣之声。
无论是樊城南墙上未拔掉的弩矢,还是这打理得颇为干净认真的靖安祠,皆在诉说着战争从未远去。
而随着一路继续向北,这片与江陵周遭截然不同的景色也与诸葛果那已经模糊的幼时记忆慢慢重合,颇有一点大同小异的意思。
父亲被玄德公请至新野拜为军师,她随父亲母亲一起过来此地时不过六岁。
但安定了不过一年后,姓曹的来打荆州,诸葛果也只能随着玄德公和父亲着急忙慌的南逃。
时过境迁已是近六年过去,曾经南渡如今北归,又是曹军来袭,又是人心思动,又是如临大敌。
不同的是这荆北的百姓眼中已无惧意,显而易见的疲惫之下,神色近乎麻木。
到了这里已有擎关字旗的精骑在此等候,与习珍交接。
双方拱手勘验印信之后,习珍与黄夫人作别,打了个呼哨便领着麾下纵马东去。
诸葛果甚至还有闲心比较了一番。
关字精骑强在显而易见的悍勇。
赵字精骑胜于举手投足间的灵动。
在这片土地上,东风愈发酷烈,一路向北的车队也愈发沉默。
而这般沉默着沿谷城、鄼县、顺阳、骊县一路过去,直至到了析县时,诸葛果听得车外有吵嚷声,于是好奇探出头来。
入目所见的是一条峡道,而在峡道之中是数以千计的百姓,他们拖家带口脸上带一些不甘之色,纵使百般不易也在尽力朝着前方行进。
“他们要去之地应当与我等相同。”诸葛乔看了一眼,便一眼断定。
诸葛果投过去一个疑惑的表情,于是诸葛乔解释道:
“此地沿峡道向西翻过一座小山便是武关,下了武关便是商县上洛。”
“再等翻越冢岭山,便入父亲所在的关中了,由此前进唯有这一条路可走。”
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