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陌烟鸦羽般的眼睛愣了下,吸一口气,气血翻涌:“所以你采取了什么逼人就范的方式?”
陈观复面容笼上若有若无的严厉,缓缓打量章陌烟,不轻不重说:“如果你换一种口气询问,或许我更愿意跟你聊聊这件事。”
章陌烟僵硬地站在那里:“你这是承认去找过他们了?他们现在的举动真的都是跟你有关?”
“我做过的事情肯定不会否认。”陈观复不紧不慢道。
“你是不是还觉得很光明磊落?”章陌烟一时间急怒攻心,“你都做了什么事情!向他们彰示你对我的所有权吗?现在他们要跟我划清界限了你知道吗?”
陈观复仿佛看不见她的火气,甚至还满意地点了下头:“他们这么做是对的。”
“你竟然说‘是对的’?”章陌烟抑制不住发抖,“请问对在哪里?你知道这对我伤害有多大?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是被抛弃啊你懂吗!”
陈观复:“你很害怕被抛弃是吗?”
章陌烟:“……”
“我懂了又怎么样?”陈观复平淡地反问,“就不要回属于我的一切吗?”
“属于你的一切?”章陌烟冷哼,“你以为我是任由拿取的物品吗?你这么伤害我,伤害我在乎的人,怎么还能理直气壮地以我的亲人自居?就凭那份在我二十多年人生里从来没出席过的血缘关系吗?”
陈观复凝眉不语。
章陌烟斩钉截铁强调:“我再说一次,不管你怎么样威逼利诱离间我跟章家,我单方面都不会同意。他们就是我的父母亲人,无论怎样我都不会离开他们!”
“如果你要女儿的东西,”章陌烟哗哗抖了抖手里的文件袋,拍在陈观复身上,“这个给你,我随时跟你去办过户手续!”
陈观复按住文件袋,低头绕开封口的棉线取出材料查看。
藤原菜菜子连忙趁着这空档过来周旋:“小淇,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先生做事自然有他的道理。你别急先坐下来,我们慢慢谈。”
章陌烟重重闭了闭眼幕,沉声道:“不要再叫我小淇这个名字,谁是小淇?我是章陌烟。”
藤原女士张了张口,有点无措。
“我还不至于对这个有兴趣。”陈观复看过文件重新塞好优雅地递还给章陌烟,章陌烟没有动,藤原女士随即先接了下来。
章陌烟扭过头转身在沙发坐下,正襟危坐:“好,那就来谈谈吧,你找我爸爸妈妈都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陈观复面色不愉,但也随之落座,神色不见半分心虚:“你太低估了我的人格,对抚养你成人的这家人我也非常感激,他们是这世上难得的好心人家……也正因为此,我才必须要让他们知道一些事情的真相,好叫他们和你早做了断。”
章陌烟蓦然定住,隐约品出陈观复的言下之意。
“什么事情真相?”她嗓子有些发紧。
陈观复和藤原菜菜子互视一眼,而后做了个手势,后者领命般转身,从一个房间里拿来了一份资料册交到陈观复手中。
“这是翻拍的一张二十二年前的认尸照片,”陈观复从资料册里移出一张相片纸,两根指头拈着,“死者就是章峰和黄琴的女儿,你有勇气看看吗?”
章陌烟呼吸凛然一顿,浑身寒意四起。陈观复这样的开场一下把事情拉到了某种程度,令她本能感到畏惧。
“你还是不要看了,我给你说说就行了。”陈观复收起了相片,章陌烟看着他的动作,默然中松了一口气。
“死者章诗晗,是一名绑架案被害者,死亡年龄3岁,死因是过分受惊引发的气管痉挛造成的脑部供氧不足,也就是窒息。她被绑架的当天就过世了,绑匪甚至还没来得及给她的父母开出赎金条件,”陈观复停顿了一会儿,道,“她生前就读于杭州郊区**路小太阳幼儿园。”
章陌烟搁于膝上的手指攥握成拳,指关节迅速泛白。
“你对这个幼儿园还有印象吗?”陈观复放轻声音问。
章陌烟直直看着陈观复,额上一片冷汗涔涔。
“章诗晗一案发生后不久,小太阳幼儿园再次发生绑架案,这次的受害人就是你。”
章陌烟不安地别过头,方才来势汹汹的气势全然褪失,脸上露出不
陈观复依然凝视着她:“这回绑匪开出了释放人质的条件,但是你妈妈,也就是我女儿拒绝了对方的勒索,两日后她与一位犯罪嫌疑人的尸体同时被发现于一条河流下游。”
章陌烟脑中一个霹雳,瞳孔震颤地抬头,这是她第一次听说有关生母死亡的细节。
“警方事后根据陈韵的交通购票记录,推测她当时有离开杭州的打算,怀疑可能绑匪注意到了这一点,由于害怕真的白忙一场,所以铤而走险跟踪她威胁,最后可能在一座岸边发生了争执一起失足掉了下去。”
陈观复声音没有丝毫起伏,就像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