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哇的爸王忠国就势邀肖行雨侧身,避人耳目似的:“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安排了车子停在外面,我们车上再说!”
肖行雨默契万千随之转身,顺手环了章陌烟一道走,就像草原的牧羊犬无论何时都忘不了看护自家羊羔崽的重任。
随即一行人跟着王忠国出了大堂,上了门外一辆卡迪拉克,小哇仍然是司机,王忠国坐副驾。
按理说五人座的车子配个驾驶员空间上绰绰有余,王家也不可能请不起,但仍然由小哇来开车,章陌烟觉得王家此行有刻意低调的意味。
“你们的来意彦祖已经跟我说了,瓶子是彦祖前阵子自己送回来的,这还没多久又想跟他奶奶要走,这不儿戏吗?彦祖也不用脑子,没跟我商量就一早莽莽撞撞去找他奶奶要瓶子,被老人家给轰出来了!”王忠国侧着身子向后无奈地说。
肖行雨听完点点头,大度道:“不怪小哇,老太太对反复无常的事谨慎起见是对的,这种情况我们有心理准备。”
“谢雨哥体谅。”小哇感动又自责地抿着双唇。
“这个梅瓶原先为什么可以给我们?”一团和气中,章陌烟的声音思考着发问。
她这个问题是有点破次元的,完全没被前面云遮雾绕的聊天分散注意力,一出口就直击要害。
小哇和他爸都明显地直了直腰背,不过也就瞬即,王忠国愁眉不展道:“这个我们也不太清楚,猜测老一辈曾经或许和陈韵有一些交易……彦祖只是得了老人家的令到肖家潜着,指派如果遇见陈韵的后人,要是这后人还算正派就把梅瓶交给他。”
“给陈韵的后人?给我?”章陌烟侧首,目光凝在肖行雨身上,那意思分明是:你之前好像是说的“给我们”。
在另外两人看不见的地方,二人对视,空气停滞。这一瞬一万部权谋剧在肖行雨脑中弹幕而过,这使得他百年难得一见露出了有点呆呆的表情,内心忐忑自己就此失去信任的戏码一览无余。
原地发直数秒,肖行雨一叹气,听天由命地咬了咬唇。
这样子过于可爱,章陌烟想笑的,但还是端着了。
生性如此。
她打散了视线继续问王忠国:“小哇奶奶怎么确信在肖家就能等到陈韵的后人?”
“……”王忠国怔了怔,一摆手,“嗐,什么确信,死马当活马医罢了!”
章陌烟眼神暗了暗:“这么说小哇是你们有心安插在肖家的了?”
“这个,这个问题……”王忠国局促地语焉不详,无助地去看肖行雨。
肖行雨一笑置之:“哦别紧张,我爱人从前是做记者的,采访提问她习惯了。”
王忠国连连点头重新认识似的回视章陌烟:“哦哦,原来如此。”
小哇一阵肉紧,完全不敢去看肖行雨,在后视镜用力地瞧了一眼章陌烟,这女祖宗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小哇?”肖行雨杀了个回马枪,“你之前觉得你陌烟姐不正派吗?”
“呃我、我……”小哇属实汗流浃背了,求救地看向他爹。
王忠国救子心切:“彦祖的脑子单纯,对了,你们想了解的事情将来最好当面问老人家,我们真的不太清楚,家门向来比较传统,老一辈自己不说的事小辈不能主动问,尤其是跟祖上瓷器有关的事情,就更不能瞎打听了。”
章陌烟乌黑的眼目盯着一脸真诚的王忠国,对方回避交流的眼神明摆着是知情不说,不过她也无计可施。
“明白,跟我家一样,长幼有序规矩多,老门户家的通病。”肖行雨探过来轻轻摩挲章陌烟的手背,既有安抚也有试探。
章陌烟没有动。
肖行雨一派镇定,仍虚心状询问王忠国:“王叔现在是要带我们去哪儿?老太太拒了小哇的请求,您一定是想到了什么应对的法子了吧?还请王叔指点指点。”
肖行雨潜移默化中对王忠国改了称呼,一声声“王叔”让后者受宠若惊,当即正襟危坐调整了下坐姿:“也不知道是不是个法子,只能说试试。”
肖行雨抬手:“请讲。”
“是这样,我和彦祖在老人家面前说不上话,但是有人可以,这人就是我堂哥。我堂哥从小受老人家待见,关系比我们亲生的都近,他说一句能顶我们说十句!我们去找他合计做做老人家的思想工作,来接你们前我把事儿已经跟他说过了,太巧了,一听是大名人肖行雨来了,他很感兴趣,说正想见见对瓷器懂行的名家大师呢!”
“哦?这话怎么说?”肖行雨嗅觉灵敏地问。
王忠国手撑了下膝盖,有些支吾道:“大家祖上是同行那是几百年前的事了,我们这一门据说从前无可匹敌过,但因为种种原因吧,到今天子孙都做了别的谋生,不再做瓷了,但是几百年也会出一个跟瓷器沾边的人,我堂哥就是。”
肖行雨莞尔,了然道:“喜欢搞收藏是吧?”
王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