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允与吕布的谋划并非没有人看破,可董卓专横跋扈,长安城中臣子大都受过他的叱骂恐吓,即便发现也不愿告诉他。
因此都乐见其成地等待着二人动手。
蔡邕也发现了。
他受过董卓的恩德,但作为汉臣,董卓这样一个把持朝政的逆臣,他实在不该效忠,一时陷入犹豫。
刘协恰在此时召见他,向他哭诉了在董卓胁迫下受的委屈,并直言相告,说自己已联络曹操,一旦董卓出事,准备出城奔往曹操处。
他泪染衣襟,向蔡邕躬身长拜,期盼蔡邕能够帮助他逃出长安城。
一番话说得掏心掏肺,万分诚恳,孤苦无依的模样让蔡邕受到十足的震撼,终于拜倒在地,答应了刘协的请求。
他原本就对曹操留有恩义,兼与荀彧有过交流,刘协去往曹操那里,他颇为支持。
曹操接到他的传信,立刻大喜过望,派遣长子曹昂领兵,秘密奔赴长安城外,等董卓一死便可立刻迎接少帝回东郡。
而此时的姬黛正被孙权拉着走上歪路,没有前往东郡见曹操,而是也走上去往长安城的路。
“少帝要奔曹操去,曹操那边自然会派人去接。你带的这许多兵马,不去长安城接一接你的皇弟岂不是浪费?”孙权话落便被姬黛白了一眼。
他却耸耸肩,无所谓地说道:“董卓一死,长安必乱。你若是能救曹操麾下一命,是不是对曹操有了恩义?即便没遇上好机会,一路帮着曹操护送少帝,也是一个恩情啊。”
“你的心思是不是都用在谋划人心上了?”姬黛忍不住刺了他一句。
孙权不答姬黛的话,等着姬黛决定。
姬黛考虑了一会儿,明白孙权说的没错。
况且她也确实想要确保刘协的平安。
去长安保一保刘协,又增加与曹操谈判的一个筹码,何乐不为。
一时之间,刘协,曹昂,姬黛代表的三方势力都在等待董卓的死亡。
董卓也果然如他们所愿,死在了吕布的方天画戟之下。
他临死依然不敢置信,虎目圆瞪,手指颤抖着指着吕布叱骂:“你这不忠家奴!”
吕布无视他的羞辱,方天画戟再次划过一个弯月的弧度,这一次彻底夺去董卓的性命。
他朗声宣布道:“董卓已死,大汉可安。”
董卓一死,长安城大乱。
王允按照先前的安排,开始清理董卓一派的大臣,有吕布帮助,他很快清除所有不服之人。
曹昂带着部下潜入长安城中,与蔡邕见上面,也见到了藏在蔡邕家中的刘协。
此时端坐长安宫殿内的,是蔡邕安排的替身。
“陛下。”曹昂对着刘协行了大礼。
刘协急急地扶他起来:“少将军冒生命之危进长安城中迎朕,朕感激肺腑,快快免礼。”
蔡邕已经替刘协备好行囊,自己的包袱也都打点好了。
此次出逃仅他与蔡文姬知晓全部内情,旁的家宅仆人一并被蒙在鼓里。
“曹昂,你一人进的长安城?”蔡邕见他孤身略有些不安。
曹昂却安抚他道:“人多目标太大,我与你父女二人带上陛下,四人出城反倒不那么打眼。我的部从全部候在长安城外,等我们出城,便能迅速带我们回到我父亲的东郡城中。”
蔡邕听他这样说,点点头,但内心还是觉得有些惶惶。
他们换了身朴素的衣服,装作蔡府家宅中的下人出行,却被一直监视在蔡府外的三个侍卫堵了个正着。
原来王允早防着蔡邕了。
他以为董卓一死,蔡邕必定报复到自己身上,因此决定先下手为强,找机会抓住蔡邕,先处决了他。
曹昂见势不妙,再不顾隐藏自己身份。
蔡邕若是被抓走,刘协逃往东郡的事情必然失败。
深吸了一口气,他挺直刚刚装作老者佝偻着的腰背,直接拔出一直被自己抱在怀中的三尺剑,一剑割破了离自己最近的那个士兵的喉咙。
他抓着刘协的衣袖,说了声“得罪”,便领着另外三人,一路边杀边跑。
这动静很快引来附近巡视的一队人马。
曹昂心道要糟,却无计可施。
他的武器长度不及长安城中士兵,难以以一敌多,于是只好节省气力,杀了快要追逐上自己的士兵,奋力向着城外奔逃。
然而快到城门口的时候,他们四人还是被围困住了。
曹昂双拳难敌多手,身上已经受创多处,尤其是背上受的一刺,致使鲜血浸透他背部的布料。
失血让他眼前发黑,却仍紧紧拉着刘协的衣袖,护着蔡邕与蔡文姬二人。
“蔡大人,蔡小姐,你们蔡府上竟然还有武艺如此出众的仆人。”
陈队长一边为自己的手臂缠上绷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