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同被发现的,还有康儿母亲亲笔写的遗书。
武康王正要发问,王君比她还着急,抢在前面开口道:“这是怎么了?一家子好端端的寻什么短见?”
怪不得王君着急,康儿母父、姐姐姐夫当年都是从王君娘家陪嫁来的,进了王府这么多年一直老实本分,多大的槛儿过不去,要全家服毒自尽。
曾闻舒出事的消息武康王妻夫还不知道,曾叙简明扼要将康儿谋害曾闻舒的经过讲给二人。
听完事情经过,武康王君第一个跳出来喊冤。
“这是污蔑!乐安是我亲生的,我怎么可能伤害他!是王府的马侍昨儿伤了腿,我才叫陪嫁的康儿跟去的。”
王君的大嗓门在屋里回荡,调子越叫越高。武康王自诩文雅,遇上举止粗放的王君只能在皇女面前被臊得老脸一红。
武康王侧头瞪了王君一眼,虎着脸训道:“没人怀疑是你干的,老实坐那儿,吵吵嚷嚷的成什么样子。”
少年妻夫熬到现在,二十多年里虽没养出多少真感情,不过武康王还是了解王君的。
依王君的胆量,最多在宅院里打打闹闹,断不敢在外面惹是生非,更别说做出拿亲生孩子开刀的狠事了。
武康王话里的意思是信任王君的,就是态度恶劣了些,将王君涌到嘴边的辩词全都顶了回去。
王君半张着嘴提了一口气,委屈得很,做什么不让人澄清,还当着曾典的面给自己使威风,下次进宫指不定又要被贤君数落一通,说他拿捏不住妻主的心,连点正室的尊严都没有。
王君抿着唇,一扭头,使上了小性子,屁股猛地砸到椅子上,发出砰地闷响。
武康王嘴角的假笑险些挂不住,借着端茶抬袖子的功夫,侧脸想剜王君几眼做警告,结果一瞧,人家直接拿背对着自己和两位皇女。
脖颈的青筋突突乱跳,武康王吸了两口气,再默念两句她新学的佛经,等到撂下胳膊时,露出的又变回那张僵硬的笑脸。
管家在旁边小声提醒了句,事情有了新的走向。武康王一挑眉,打开那封遗书,大致看过后意外地松了一口气,同二位皇女说话的语气都轻松了许多:“家有刁仆,竟因妒主而闹出此等丑事,真是惭愧,二位殿下没被伤到吧?”
说着,她还抖了抖手中的遗书,证明这番妒主的说辞有理有据。
曾叙给武康王留面子,从妻夫拌嘴开始,就垂着眸子观赏杯中茶,平静的水面都快被她盯出涟漪了。
现在武康王用妒主二字解释康儿所为,曾叙也乐得接受,轻笑着答道:“武康王不必担心,我与十二妹并未受伤。”
曾叙作为局外人能笑得出来,屋内其余人可笑不出真心实意来。
武康王哈哈假笑两声:“那就好,幸好殿下无碍,不然臣可要向陛下请罪了。”
“是啊,我们怎么会有事呢,被谋害的是表哥,又不是我与十一姐。”曾典见武康王一副轻松的姿态,忍不住呛声讥讽:“怪我久居深宫,见识短了,今日托康儿的福,才知道京城真是人才辈出,光武康王府就能出来位当众谋害皇族的‘勇士’。”
此话一出,屋内的气氛瞬间凝滞住,假笑的武康王再也绷不住,两个嘴角迅速耷拉下去。
就连生闷气的王君也回过头来,看向哥哥的女儿。
曾典就是故意的。
要不是自己没瞎,非常确定哥哥正坐在右手边,曾典还以为屋里没曾闻舒这个人了呢。要知道曾闻舒可是差点连命都没了,然而武康王府里这对做母父的,从方才到现在,居然连一句嘘寒问暖的话和一个关切的眼神都没落到曾闻舒身上。
王君只在意自己被污蔑,武康王的眼睛只黏在皇女身上。
曾典咬了咬后槽牙,齿面摩擦发出微弱的声响。
要是在现代,哥哥或她受了伤,进门的功夫就得被全家从上到下又看又问十来遍,哪有武康王妻夫这样做母父的。
就是桌子上的摆件险些掉地上碎了,你也得瞅一瞅、问一问吧。
再加上曾典本就对害曾闻舒穿越而抱有愧疚,倘若曾闻舒穿过来后,还要遭受不好的待遇,那曾典愤怒情绪的暴涨速度就直接飞上天了。
被忽视的受害者终于得到了母父的注视,曾闻舒心里想着事,绞尽脑汁思索到底是谁要谋害自己,手中的帕子被无意识绞成了乱糟糟一团。
再加上巴掌大的脸没几分血色,女尊男子削瘦的身子更是来阵风都能刮跑。
看得王君终于舍出了一丝父爱,也不跟武康王使小性子了,过去抓着曾闻舒的手,哭唧唧骂道:“康儿那个天杀的,真是死有余辜,都敢作践到主子头上了。我的乖儿,你受伤了吗?快给爹看看。”
武康王捏着遗书的手指都青了,人家刚嘲讽完,王君就巴巴凑过去看儿子,弄得她想反击找补面子都说不出口了。
真是亲妻夫,一来一回,互相在无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