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旗舒抖得愈加厉害,随时都会晕倒似的。
万砚的耐心告罄,转身对侍卫使眼色,那两个侍卫走到曾旗舒身侧,看似伸着胳膊护住曾旗舒,实际上胁迫着曾旗舒前进。
曾旗舒不愿走,侍卫们就在他背后隐晦地用力推搡,逼着他移动脚步。
万砚压着声音说道:“六郎君有何抗拒的,能跟殿下见面,这样的好机会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您不如放聪明些,伺候好了人,连带着两家人一块享好处。”
此番话说出,听得曾旗舒一怔。
他记起得母亲为了女儿们的官职无视他的委屈,想到沈家碍于五皇女的面子不得不娶他做女婿。
是啊,自己是该放聪明些。
沈家人嫌弃他、欺负他,但如果有五皇女为他撑腰,那些人还敢不把他放在眼里吗?
曾旗舒并非不恨五皇女,若是算起来,五皇女是他如今被人嫌弃的祸因之一。
可他没有别的能依靠的人,想来想去,竟只有五皇女能带来一线希望,让他不再当沈府人人喊打的郎君。
曾旗舒不愿再忍受非人的待遇,他想要过受人敬仰、被人追捧的日子……
两手握到一起,手背被掐出了月牙痕迹。
曾旗舒仰头看了看天,万里无云的碧蓝天空下正发生着多少污糟事,自己的事情又算得了什么。
压在心口的惆怅被呼了出去,曾旗舒跟上万砚的脚步,上到二楼包间。
包间的门窗被紧紧合上,过了一会儿,万砚这些闲杂人等也都退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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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瞬过了半月之期,慧柔几次想出府都被父亲困住。
多拖延了四日,方才能单独出来,还是多亏了乐安县主常往广安侯府去的缘故,让魏贤公主松了警惕。
慧柔也听闻此事,他带着青芽出来,直奔三皇女府找曾广因。
谁料管家说曾广因不在。
慧柔冷笑:“不年不节的陪正君烧香拜佛去了?你拿我当傻子是不是!”
“小的哪敢啊,世女真出府了。”
管家真没骗慧柔,但慧柔还就是不信。
正是京中热闹的时候,爱凑热闹的人却不在,还是为了她不感兴趣的礼佛。
慧柔认定这人是在躲着自己:“好啊,那你就告诉曾广因,叫她好好拜一拜,看看是佛祖保佑她还是我会毁了她。”
说罢,慧柔翻身上马,改道去沈府找沈妙如。
他就不信,这一个个还能都躲着他!
沈妙如和曾旗舒同样不在府中,但沈府的人知晓六小姐妻夫的去向。
沈妙如在画舫玩乐,曾旗舒则去董府看曾望舒了。
慧柔马不停蹄赶到河边,沈妙如是位名人,毫不费力就能问出她所在的游船。
慧柔真是一刻不停歇,气势汹汹地冲上船,一脚踹开包间门。
沈妙如正蒙着眼睛追歌伎,听到嘭地一声响,下意识朝那边捉了过去。
慧柔扯了扯嘴角,勾出讥讽的笑。
他拿出腰间的马鞭,狠狠地抽上去。
火辣辣的疼让沈妙如发出尖锐的嚎叫,她一把扯下丝带,愤怒的表情在看到慧柔后瞬间熄火。
慧柔将挡路的沈妙如推开,又一下甩鞭,满桌酒菜都被掀翻。
瓷器碎裂的脆响一声接一声,歌伎们被吓得躲到角落。
沈妙如烦躁地喘息,手扶着门:“你们先出去。”
歌伎们慌忙离开此处,房内只剩下沈妙如和慧柔主仆。
沈妙如关上门,挤出个假笑后回身,还没能狡辩,慧柔先骂了她一通。
沈妙如在心里一句不差地回骂,面上佯装愧疚,逮到空隙插话道:“县主误会了,我哪敢敷衍你啊,是想出了好办法毁掉乐安县主,但还有些环节需要再精细一二,你再给我一月时间,定能将事情办好。”
可惜慧柔不吃这一套了,又加之被曾广因的逃避激怒,这回什么多余的话都无用。
慧柔熟练地甩着马鞭,呼啸的破风声听得沈妙如肉疼。
“不用那么麻烦,乐安就在岸边,你过去抱着他随便做些什么,风言风语自会毁了那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