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忙,于是只能让席尔给他简单地处理了一下伤口,手上自己弄出来的伤已经在屠龙者强大的恢复能力下好得差不多了,但手臂上那处恶魔留下的伤在勉强取出蛇牙后并不能很快愈合,就连止血都费了些劲。
昆图斯知道她现在哭不是因为这个,因为她在下午时已经狠狠地哭过一场了,在这样夜深人静的时候哭泣,一定是有什么更加让她伤心的事情在困扰着她。
“你要是告诉我你为什么又哭了,我就告诉你我好没好。”现在的昆图斯已经养成了舒徽妜一哭就要想办法哄好她的习惯,他对自己在这方面的造诣十分自信,无论做什么他都是优秀的,包括哄好这个爱哭的东方公主。
屏风那边的人迟疑了许久,才再次带着哭腔开口:“今日那位恶魔离开后,我发现我竟然......”她哽咽了一下,情绪更到伤心处,不由得再次抽泣了起来,“我竟然不记得母亲的样子了。”
那些被恶魔强行送进她脑子里的回忆消失之后,她才惊觉母亲的形象已经在她脑子里模糊掉了。她六岁开蒙就被送进了宫,能回家的时候不多,在家里大多也是和几个姊妹们说笑玩耍,或是在家人的默许下出门与曹维满京城乱跑。
母亲似乎一直只是一个永远会在家里见到的人,所以她无需刻意去记住,因为总是能见到的。
可她来西大洲才多久,算上海上航行的时间也才不到四个月,她竟然已经不记得母亲的样子了,她是如何笑的,如何哭的,如何安慰自己,如何亲近自己,爱穿什么料子,爱戴什么首饰,舒徽妜通通记不起来。
就好像,她真的要被永远留在这里,她再也见不到母亲了,就算在梦里相遇,她抬眼去看母亲时,也不会再看清母亲的脸。
想到这里,她更是伤心,也不管刚刚被什么东西给打到了,只管抱着那颗龙蛋低低地哭着。
这个理由倒是让昆图斯噎住了,他不知道怎么劝慰这个满心愁绪的小姑娘,从缇比家薅来的珠宝还有一条珍珠项链和一对紫水晶耳环,他本来是打算卖了换钱的,既然这位公主这么不开心,那就先送她安慰一下算了。
于是他再次将那条颗颗圆润饱满,排列井然有序的珍珠项链绕成一团,抬手又扔到了那屏风后面。
舒徽妜哭得正伤心,忽然又被砸了一下,有些不解,头脑晕乎乎地起身,却看到床上两团什么东西正静静地躺在那里。
“这是什么?”
“送你的。”随着他这句话而来的,还有一对正飞过屏风的耳环。
舒徽妜吓了一跳,将这几样被昆图斯弄得不成原样的首饰细细展开了,才认出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这我怎么能要呢?今日赔给老板的就花了不少钱,这些物件还能补贴一点。你不用管我,我现在有吃有喝就已经过得很好了,这些你拿回去吧。”她话说得很坚定,虽然嗓子还有些沙哑,气势上却是一点不输。
听她这么说,昆图斯可高兴了,两三步就窜到屏风后面,将舒徽妜整理好又捧在手上等他拿回去的首饰再次揣进了自己兜里。
可看到她眼角挂着的眼泪,他脸上的笑意又消失了,泪珠在月光下莹亮闪光,口袋里的珍珠宝石都要逊色不少。
昆图斯在舒徽妜床边坐下,脸有些不自然地偏向了窗户的方向,他说:“我从小就是一个人,有记忆起就没有父母,不太清楚不记得母亲了是个什么样的感受。但你是公主,你的母亲住在城堡里,她的生活肯定过得比现在的你要好,先担心担心自己吧。”
舒徽妜悄悄抬起眼看向昆图斯,他说这些话时没什么表情,没有父母这件事对他来说就好像太阳升起时天会亮一样正常。
“你......”一些话到了嘴边却又说不出口,舒徽妜才发现,自己那些怨天尤人的悲苦在真正经历过苦难的人面前,都是些多么可笑又不起眼的事,她本想宽慰一下昆图斯,却发现他根本就不把这些当回事,最后只能默默地挤出一句:“......对不起。”
“啊?”昆图斯甚是不解地看向她,他没有父母和这个公主有什么关系吗,怎么搞得好像她还有什么错一样,“你道个什么歉,没有父母就没有父母,我才不稀罕这些东西。”
舒徽妜看着他,说话时他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的,也没有丝毫悲伤的情绪,他平静地就好像在说今晚的月亮真大。
“干嘛,你还可怜上我了?我可不想被见到水鬼都要吓个半死的娇贵姑娘可怜。”他回过头继续看着窗外那黑压压的一片房屋,今夜这个时间还没睡的人,应该就他们俩了吧。
“我不是在可怜你,我只是有些想象不到......你所说的那种生活。”她知道昆图斯是个很要强的人,他的自尊心不会允许她给予他任何怜悯。
“你想知道就问我啊。”他对舒徽妜的探究没有丝毫防备,坦然地说起了自己的过去,这是他以前从未跟别人说过的东西,只是面对这个明明伤心到哭得嗓子都哑了,却还是会第一时间来顾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