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那些娇生惯养的领主们的傻女儿,哪怕变得跟贾维斯一样疯都行,把错误都推给别人,然后以自我为中心通过哭闹来解决一切无法面对的问题。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将所有的错都揽在自己身上,然后备受折磨。
“索戈利是所有屠龙者的家,华伦的接班人必须是个聪明且有能力的人,否则西大洲的势力很有可能会被重新洗牌。但这和你都没有关系,我会找到船送你回家,今天贾维斯死了也好疯了也好,那都是他自找的,你只是个受害者,如果你再要说些你有错这样的话,我就要生气了。”他明明说他要生气了,可语气却比往常要更加轻柔。
舒徽妜听他这话却有些愣怔,是吗,可是之前四皇子在宫宴上没有接住自己递过去的酒盏,愤怒地去捡酒杯碎片砸她而划伤自己时,是她在黎宾殿门外跪了三天来赎罪的,这难道不应该是她的错吗?
当时的那场宫宴上,包括父母亲在内的人都在跪着请罪,在听闻要罚她在黎宾殿前跪三天的时候,家人还在欢喜地磕头谢恩呢。
当时的她看着请罪的父母亲,还以为自己心里的委屈是性子反叛不听训的结果,原来可以不是她的错吗?
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露出了十分委屈的表情,昆图斯反复回忆自己究竟哪句话又说得公主快要哭起来了,无果后干脆将原本就近在咫尺的她搂住了,他把手轻轻放在了她的后背,即是安抚也是给她力量。
没事,昆图斯心想,他可是百分百哄好公主的屠龙者,这一点谁都不会有他做得好。
但他这次却没有再想办法去哄,他突然意识到怀里的人也许不是因为贾维斯而哭泣,她原本就只是想安慰一下自己的,贾维斯伤害了她,她还没有蠢到会为贾维斯掉眼泪。
他想到了过往舒徽妜那些谨小慎微的,与公主这个身份不符的行为习惯,她曾经因为这样的无妄之灾而被冤枉过吗?她被逼承认过自己的错误吗?她因为那些本不该属于她的错付出过代价吗?
他突然觉得东大洲也不是个什么好地方,或许哪里都一样吧。东大洲有守护安宁的祥龙,可他们从登陆的地方去往大衡皇宫时经过的那些贫穷的村庄依然有人吃不起饱饭,或许这两片土地上所有痛苦的根源都并非是什么所谓的怪物,怪物早就另有其人。
“跟我去一个地方吧,优尼娅。”昆图斯对怀里哭着的舒徽妜说。
离冯泊不远的一个小村子里,沿村口牛棚后面的小路一直往前走,在长着醋栗与秧齿草的路口左转,一直走到看不见冬青树的地方停下,那就是昆图斯曾住过的房子。
听说这原本属于他那位屠龙者师父的某位农家女情人,后来她离开了索戈利,去投奔在葛西利亚做农场主的亲戚,于是师父便把这里用作了让昆图斯长大的地方。
昆图斯推开这个简易木屋那已经只剩两块腐木的大门时,里面常年积攒的灰尘在房间里散开,好在家具并不多,大多尘土都积在地上,稍微流通一下空气就可以进人了。
这个地方比舒徽妜想象中更加简陋,除了一张铺满腐烂稻草和看不出原本颜色粗布的木床之外,就只有床边的一张小桌子。这个窄小的木屋甚至没有康塔林那个波约酒馆的后厨一半大,却让昆图斯在这里生活了十四年。
房间的另一个角落堆了一些已经坏到看不出原型,甚至连昆图斯自己都无法辨认的东西,大概也不过是些他自己尝试制作的草药和曾被当作储备粮的食物。
昆图斯看着舒徽妜哭肿的眼睛讶异地环视着这个小房子,打趣地问道:“跟你从前住的城堡比起来,应该连一张床都比我这里要大吧?”
按照舒徽妜以往的性格,她肯定会出言安慰的,哪怕事实的确如此,她也定会找些由头来说一说。但现在她没有,她只是呆呆地看着这个房间,要是过去要让她知道这里是住人的地方,她一定不会相信,可现在她竟觉得还行,至少是个落脚的地方,比马特莱纳那个住在井底的村落要好上不少。
“其实我......”舒徽妜鼓起勇气,终于决定开口。昆图斯带她见了自己家徒四壁的过去,那她也不会再拿那些被缚予枷锁的名头来骗他。
“其实我并不住在城堡里。”
昆图斯自认很善解人意地说:“在你们那边不叫城堡,好像是叫宫殿还是什么。”
“不,我的意思是,我并非是公主,也不住在城堡里,我只是......”突然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词,舒徽妜对西大洲的官僚体系也不太了解,于是说:“做一下比较的话,或许是拜尔德那样,家里还算富裕,与皇室关系密切。”
昆图斯绝对不会记错,他在大衡的皇宫见过她,在来西大洲的船上见过她,从海里捞起来的也确定就是她,但他很快就理解了舒徽妜话里的意思。
“大衡皇帝不愿意嫁一位女儿过来?”话一出口,他就明白了舒徽妜身上所有不合常理的地方。
“是,我是本应嫁过来的七公主的伴读,你可以理解为是她的发小,虽然陛下赐予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