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睁眼到天光熹微,舒徽妜才疲惫地起身,提前把不能让下人们看到的东西收拾好。
这些天她陆陆续续将马车上的药剂全都带回了房间里,也摸清楚了平时女仆们打扫时会查看哪些地方,她的房间鲜有人至,自己藏好的东西一般不会有人发现。
简单地打扮好之后,舒徽妜再次前往了尤里卡之馆,忙碌的宴会过去后,她一个还没有正式嫁进皇室的东方人就在城堡中闲着没事干了,瑟瑞拉闭门不出,她也没人可以说上话,就整日待在尤里卡之馆里,想从其中的东方书目中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今天难得没有在这儿看到柯里昂,反倒是特维尔早早就到了,正在翻看着什么陈旧的纸张。
这几天里舒徽妜偶尔会在这里遇到特维尔,可如今的她就连从前那种装出来的平静与顺从都很难做到了,瑟瑞拉的话一直留在她的心里,现在看到他,只会让舒徽妜想起那晚凄惨的玛丽亚。
是他一手造成了玛丽亚的悲剧,而他却好像没有这个妹妹一样,对于玛丽亚的死根本无动于衷。
但舒徽妜不能表露出一丝对他的厌恶来,留在光辉堡是为了防范卡巴瑞对她出手,特维尔是她与光辉堡唯一的联系,至少在索戈利的事件平息之前,她都不能让特维尔看出破绽。
“殿下。”舒徽妜按部就班地行礼,不等特维尔回应就想离开。
而特维尔也还在对那晚舒徽妜匆匆离开拒绝了他的邀请耿耿于怀,他是马特莱纳的王子,整个西大洲的姑娘们都对他趋之若鹜,无论是哪位公爵最尊贵的女儿,还是其他国家有着正统皇室血脉的公主,都将能成为他的王妃视为最好的归宿。
可这个东方公主偏偏对他冷淡不已,即使偶尔他也能看到她展露出乖巧的样子,但她身上的疏离感就好像在告诉他,她不属于他。
她明明是他的王妃,他决不允许自己的东西出现丝毫反叛。
这样的感觉令特维尔烦躁不已,可他也不能表现出来,他的身份不允许他对一个女人患得患失,他想要的就必须得到,而他从来不需要争取。
又在心里默默地计划着将婚期提前,特维尔冷着脸对舒徽妜点了点头,并不应声。
反正只要举行了婚礼,她整个人就彻底是他的所有物了,到时候他不相信她还会对自己这个态度。
舒徽妜则还是老样子,对于特维尔的漠视根本毫不在意,她只是将自己的礼数做周全,至于特维尔如何想她,她都无所谓。
在尤里卡之馆待到傍晚,不知是想做表面功夫还是稍有服软,特维尔邀请了舒徽妜一起离开尤里卡之馆前往餐厅,路上还遇到了索菲亚。
见他们俩如今没有了之前那样和谐亲密的氛围,反而处处透着冷战的僵硬,索菲亚面上是难以掩饰的得意。
“殿下,您今日怎么都不来找我一起骑马呢?前日您带我去看的那个山谷的雪景真是秀丽极了,我到如今都忘不了它。”索菲亚优雅地行了礼,无视了特维尔身边的舒徽妜,走到特维尔的身侧说。
这才是姑娘们对待他应有的态度,特维尔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旁边没有任何异常的舒徽妜,心里更是不自觉生出了几分暴戾之气。
特维尔伸手抚上索菲亚的肩膀,柔声说:“没什么,下次如果有时间,我会再带上你的。”
索菲亚自然是激动万分,高傲地看向了一旁的舒徽妜,一副才看到她的样子,说:“哦,优尼娅你也在啊,听说你最近总睡得不好,如今一看眼下都乌青了,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特维尔这才注意到,舒徽妜看起来的确不太有精神,本就白皙的皮肤上淡黑的眼周更显憔悴。
“怎么了优尼娅?”特维尔微微皱眉询问着舒徽妜,看起来颇有几分真切的关怀。
但这个表情舒徽妜很熟悉,是在船上时,特维尔一贯地表示关心她的表情,周身那割裂感十足的温柔就像是深海里不自然的微光,只不过是引诱猎物上钩的鱼饵,看似温暖却处处都是危险。
如果不是每次都是这样不差分毫的神情,舒徽妜可能真的会被他的表演唬住,认为他确实在关心自己。
“没事的殿下,不过是做了个噩梦,醒来之后有些睡不着了。”
特维尔没有多想,只是装模作样地吩咐舒徽妜身边的乔娜:“今天开始每晚给优尼娅一杯热牛奶。”
乔娜应下,特维尔又对舒徽妜说:“以后光辉堡就是你的家,你也不要整天拘着,多去外面看看,光辉堡的暖房里什么鲜花都有,一定也有你喜欢的。”
他都如此关怀备至了,这个东方公主也该有点眼力见,对他收起那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他说的暖房正是花园里的那个漂亮的玻璃屋,里面温度宜人,四季如春,很多名贵娇弱的鲜花都种植在那里,里面也如普通的花园一般有供人休息的凉亭,许多来到城堡的贵族小姐们都喜欢在那里聚会。
还不等舒徽妜回答,一旁的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