妒、憎恨或是单纯地看不过眼,整日待在漂亮的庄园与城堡里,实行着瑟瑞拉说的那一套“漂亮的衣裙就是武器”的行动准则的姑娘们,自然是从一开始就不会喜欢舒徽妜的。
索菲亚率先带着她那讥讽的笑意开口:“也是,我怎么会忘了优尼娅在索戈利那种土匪窝子里待过半年呢。”
她的声音并不大,却让在场的所有知情的不知情的人都听得明明白白。
舒徽妜从来到光辉堡开始就一直在避事,就算索菲亚总喜欢主动冒犯她也从不会计较,可这并不代表她会任人明目张胆地贬低自己与索戈利,她在这里的身份就算不是王妃也是大衡的公主,她不仅仅带着自己的脸面,更是带着大衡的脸面。
她换上了自己久违的公式化笑容,不卑不亢地说:“西大洲与东大洲处处都有不同,索戈利虽是远离黎桑格瑞,却也是个风光壮丽的好地方,我在那里见过许多有趣的风土人情,不枉陛下送我远道来此一遭。”
这一场和亲说起来可是马特莱纳求来的,虽然大衡皇帝不在乎她的死活,连带着光辉堡的人也对她本人没那么看重,但毕竟身份摆在那里,她只需要强调自己是大衡皇帝送来的人这件事就已经可以压她们一头了。
果然,很多原本打算跟着索菲亚一起讥笑舒徽妜的姑娘表情立马僵住了,她们跟着索菲亚无非就是想要拉拢格里罗斯家族,可为了格里罗斯而得罪连皇室都要高攀的东大洲势力,那划不划算就不是她们能评估的了。
可见识过皇室态度的索菲亚却有些有恃无恐,直言道:“那为什么不直接留在那种乡野地方当村姑?你不会真想让你那肮脏的索戈利名字冠上菲茨杰拉德的姓氏吧。”
菲茨杰拉德家族,正是如今光辉堡的主人、马特莱纳皇室的家族,这自然也就是马特莱纳最高贵的姓氏。
舒徽妜再次端起漂亮的瓷杯喝了一口红茶,漫不经心地说:“来西大洲并非我的本意,相信各位也都清楚婚姻之事身不由己的道理,至于那个姓氏,更不是我所求之物。”
索菲亚显然没有想到舒徽妜会是这个答案,这和她预想的根本大相径庭,周围的姑娘们也甚是不解,在座的各位谁又不想成为特维尔的王妃呢?
她对舒徽妜这样的态度厌恶至极,就好像她求之不得的东西根本不被舒徽妜放在眼里,这更是令她感到屈辱。
“至于你说索戈利那种地方如何不堪,我也无心与你争辩,从未亲眼见过,仅凭道听途说就任下判断肆意诋毁之人的言语,最是信不得。”
随着瓷杯放回杯碟上清脆的碰撞声,舒徽妜的话也说完了,她相信贵族家庭受过教育的姑娘应该能明白她的意思,她从来就无心与索菲亚分个输赢,索菲亚想要什么自己争去便是了,又何必总来跟她过不去呢。
被激得冒火的索菲亚如今可不管舒徽妜到底说了些什么,冷言道:“你还没嫁给特维尔呢,就敢这么跟我说话?你怕是不知道在光辉堡私藏怪物会被判什么罪!”
此话一出舒徽妜就知道索菲亚打的什么算盘了,原来她早有两手准备,若是她将怪物的事告到王后面前,索菲亚就会让怪物销声匿迹而自己则变成了一个危言耸听的疯子;若是她不告发怪物的事,可她的房间又的确连续几夜出现过怪物,早有安排的索菲亚说不定还准备了隐藏在暗处随时可以揭发她的目击者,这样告到国王面前,她就是私藏怪物的罪人。
但舒徽妜手上也有索菲亚不知道的筹码,她好整以暇地看着索菲亚,顺着她说:“我初来乍到确实不知,不过你房中那只拟态蜘蛛的事若是被告到国王面前,那我应该就会知道了。”
周围的姑娘们全都噤了声,格里罗斯家她们惹不起,远在东方的那个国家她们也不知道惹不惹得起,只好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今日这场谈话谁都会当做没听到过。
听了这话,反倒是索菲亚露出了得逞的笑意,似乎舒徽妜跟她说起这个正中她的下怀。
“哑基拉,把这个胆敢污蔑我的东方贱人拖去国王面前!”索菲亚冲着在花房外待命的高个子骑士说。
一身沉重铁甲的哑巴骑士缓步走到了舒徽妜的身边,那种经人掩盖却依然不散的腐臭味还是被舒徽妜给嗅到了。
她并不慌乱,任由那位叫哑基拉的骑士靠近也不逃走,只是看着索菲亚说:“你也说过我从索戈利来,那里多的是找到怪物存在痕迹的方法,你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清楚,若你执意要与我生龃龉,那我自当奉陪到底。”
索菲亚显然有一瞬间的犹疑,但还是立刻稳住了心态继续趾高气昂地说:“你有你的说法,我有我的诉求,所以我要向国王申请决斗审判,谁的骑士赢了,谁的状告才能呈现在国王面前!”
真相如何或者舒徽妜手上有没有证据都不重要,格里罗斯家世世代代都是马特莱纳各种审判会议中的主会人,只要是格里罗斯同意进行的审判,就算是国王来阻止也没有用。
索菲亚就是要引得舒徽妜主动提起她动了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