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砖紧紧靠在齐景绍胸口中央,头摇的和拨浪鼓一般,却闷着脑袋不说话。
齐景绍轻抚摸她的脑袋,动作轻柔,倒是叫她心中安稳多了。
天际间纷飞着小雨,待到金砖眼睫上挂着小雨珠,才缓过来齐景绍如今还在病中,拉着他往马车里走。
上了马车后,金砖依旧依偎在齐景绍怀中,片刻不愿分离。
父亲不认她了,婚约也要退了,现在只能抓住和齐景绍相处的片刻时间。
齐景绍察觉到她的不对劲,转头问道:“怎么了?”
金砖心里委屈,一泡眼泪差点没绷住,却还是生硬地憋了回去。
“殿下这就要把婚退了?”
齐景绍松了口气,“孤瞧你这么难过,还以为你不愿嫁给孤了。”
金砖故意唱反调,呜咽说道:“有点,殿下这么薄情,我倒不敢嫁了。”
齐景绍说道:“孤何时薄情了?”
“抛弃未婚妻,还不薄情吗?”
她就是要故意把萧奕时的处境说得凄惨,好解心头委屈愤恨。
其实心里和明镜一样清楚,就算没有她,齐景绍也会退婚,而若是不相识齐景绍的她,也只会拍手叫好。
齐景绍沉默一瞬,继而说道:“没了婚事,于孤与她倒是一桩好事,孤会保她一生圆满。”
齐景绍戳了戳她的脸颊,“苦着脸做什么,嫁给孤很委屈你吗?”
“孤知道你不愿困在汴京,可孤可以答应你,若是出巡一定会带上你。”
“你大可放心,宫中不会出现除了你旁的女人。”
金砖第一次在齐景绍那线条分明的脸上看见神采奕奕,静静地听着他对婚后的展望,心中也不自觉激荡起来。
“孤再三思索,决定重新给你一个身份。”
金砖扬起头,不懂齐景绍言下之意,只听他继续说道:“若是以你现在的身份嫁入东宫,难免引人口舌,孤在名门望族中择定了几位,若让他们认你为义女,日后行事便方便许多。”
有没有搞错,义女?
丢了自己亲爹去认旁人为父,父亲这辈子都不会认回她来的!
见她犹疑起来,齐景绍立即问道:“怎么了?”
金砖吞了吞口水,感觉自己头晕目眩,下一秒就要陷入颠倒之境了。
“殿下,这事是不是仓促了些?”
她看齐景绍面露疑色,立即解释起来:“哪有人家敢认我为义女,这不是明摆着得罪梁将军和萧大人吗?”
“此事还是不宜操之过急,容后再议吧。”
金砖垂下头不敢看齐景绍的神情,其实心里和明镜一样,以齐景绍的能力,为自己认个义父不是难事。
可不能再失控了,不然真的说不清了。
齐景绍静默地看着她,半晌后说道:“好。”
*
汴京城这些时日可谓是大变天,太子殿下齐景绍竟然退了与丞相嫡女萧奕时的婚约,气得丞相大人卧病在床。
圣上命人携重礼看望丞相,还当着满朝大臣面前怒斥了太子,命他在东宫思过,可却并未提及重订婚约一事。
过了惊蛰,淋漓春雨落了下来,像是从廊檐四角挂着的帘幕一般,圣上命齐景绍思过,他也留在东宫疗养身体处理政事。
金砖命人煮了参汤送去翠梧书斋,可却从下人处得知齐景绍瞧都没瞧一眼。
她叹了口气,看来齐景绍心结未去。
齐景绍金尊玉贵地长到现在,万事争先,哪里受过被圣上当众斥责的苦?
身为太子却被勒令在东宫思过,齐景绍心里定不好过,刚知晓消息时有碍他的面子,不便上前宽慰,现在看来是时候了。
金砖停下手中的事情,决定去解开齐景绍的心结。
她轻叩齐景绍的门廊,只听见里屋传来一道清冷男声,一进门本以为会看见一张苦大仇深的脸,可推门而去,齐景绍正巧抬眸望向她,那双幽深眼眸没有想象中的幽怨神色,倒是清明得很。
金砖心里想着,定是不愿她看出来,强颜欢笑。
她犹豫开口,“殿下在做什么?”
齐景绍随口答道:“有政务未理,怎么了?”
别再蒙她了,整个汴京都知道圣上怒斥了齐景绍,哪里还要他处理什么政务?
既然齐景绍不愿让他看出来,她又何必去戳穿他?
金砖上前嗔怪道:“我派人盯了这么久的参汤,殿下看都不看一眼就退回来了。”
齐景绍恨不得举双手投降,说道:“孤的身子已经大好了,再喝下去真的快吐了。”
齐景绍不仅不愿在她面前露出失落神情,甚至故意语气轻快,看来这次打击不浅。
金砖面露心疼之色,上前坐在齐景绍的腿上,一边环抱着他的脖子,“殿下若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