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义兄”让一贯冷静自持的齐景不自觉握紧拳头,看向萧奕时的目光添了几分危险。
另一边的萧奕若无其事地笑了笑,愈发从容自如,并不在意齐景绍的反应。
齐景绍看了她一瞬,问道:“你唤孤什么?”
萧奕时莞尔一笑,娇俏的脸上多了些惊讶,毫不留情地回答:“殿下忘记了,我现在当唤您一声义兄。“
”您说过,退婚后视我如义妹,如今不算数了?”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却绵里藏刀,有意的隔绝与齐景绍之间斩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齐景绍很少情绪外露,这次的脸色十分难看,似是极力忍受着她的话一般。
她不准备收手,继续激他道:“义兄可得注意一些,若是不避嫌传出去可是败坏殿下的名声呢。”
齐景绍咬紧牙关,嗤笑起来,“你若是执意如此,孤也不在乎什么纲常伦理。”
萧奕时愣了愣,似是没料到他的反应,眼睫轻扇,略显无措。
“殿下不在意,可别挡了我的姻缘。”
齐景绍朝着前方看了看,冷冷说道:“荣关?”
“费劲心机来到东宫诓骗孤解了婚约,就是为了嫁给荣关,你的细细谋算,孤自愧不如。”
萧奕时听着他的冷嘲热讽,看来他还是不知晓自己为何离开,还当自己心中有旁人。
她语气一冷,“诓骗?没记错的话,当时好像是殿下一意孤行退婚。”
萧奕时一双翦水秋瞳定定地看着齐景绍,无情地将缘由摆了出来,这下换齐景绍说不出话来。
事实如此,他还能如何诡辩。
“既然退婚了,就要有退婚的样子,从前种种,都已经做不得数了。”
今日虚惊一场,虽然遇上了齐景绍,总归是安全回到了家。
马车还未安稳停靠,萧奕时撩开帘子,就瞧见荣珂盛装打扮,出现在府门口。
荣珂一袭湖蓝裙裳,面薄腰纤,一张笑脸上写满了期盼。
她用头发丝都能想明白,这一出场景为谁而来,自己还在东宫身处火海时,齐景绍在塞北四处留情。
齐景绍先行一步下了车,正当她钻出马车时,一双骨干有力的手递在了她的跟前。
荣珂朝着齐景绍而来,见此情形也愣在了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萧奕时垂下眼睫,忽然间脑中回荡起表兄的那句“你去帮帮荣珂妹妹”,扫了一眼齐景绍伸出来的手,却自己下了马车。
齐景绍收回手,面上波澜不惊。
荣珂看她下来,也有些尴尬,挽住她的手亲热地说道:“听闻姐姐被困山林,妹妹可是担心坏了。”
这话自然可信度不高,荣珂当然是为了齐景绍而来。
萧奕时反握住她的手背,也让荣珂松了一口气,“你来了正好,我这般模样自是不能见客,不如你帮我带太子去府中前厅,我沐浴更衣后再来。”
说完,她径直往前走,独留他们二人在原地。
当热水浸润在萧奕时身上每一寸肌肤时,洗去身上的泥泞,才算是彻底闲暇下来。
可正是放空的时候,却不自觉开始想起荣珂与齐景绍。
他们此时在前方相谈甚欢吗?
萧奕时垂下眼睫,储桃却看出她不易察觉的变化,主动询问道:“小姐,需要我去帮你看看他们在前厅说些什么?”
她立即抬眼,眸光中却带着不可撼动的坚决。
“不用了,随他们去吧。”
齐景绍的一举一动已经与她无关了,自己也不该再去做逾矩的事。
萧奕时疲倦地闭上眼睛,“我们不急着出去,沐浴完重新帮我熟悉,耗到齐景绍没耐心即可。”
梁府的另一旁,梁均安顿好萧奕时后,便来了前厅应对太子殿下。
明明人已经救下,今日也没有旁的事,齐景绍却并没有离去的意思。
齐景绍淡声说道:“时候不早了。”
梁均点了点头,会了意,随即准备起身送走齐景绍这尊大佛:“末将立即派人送殿下回营中。”
恰在此时,大佛却并没有走的打算。
齐景绍与他用意相悖,主动说道:“雨天路滑,不知梁将军府中有无空余客房,让孤留宿。”
太子要留宿?
梁均先是一惊,可立即明白过来背后缘由。
还能有谁,自己是自己那个不省心的外甥女的缘故,太子不治她个欺君之罪,就已经是万幸了,现在既然有要求,哪敢不从。
梁均不敢怠慢,命人开始张罗起今日的晚膳,又开始思索太子殿下今夜的住处,这前厅就空留给了荣珂与齐景绍二人。
眼下是独处的好机会,荣珂不想错过,蠢蠢欲动起来。
她走上前去,用毕生所学在太子殿下面前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