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枭自然是看到了那车里坐的是谁,他勾了勾嘴角,故意拉过小丫头,帮她重新系了系披风的带子,又满眼柔情地揉了揉她的发顶。
林若溪并推拒晏枭的亲近,也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而且还回以娇俏的笑容。拉起晏枭的胳膊,又继续往下一间铺子走去。
虽说如今的京都,在当今圣上登基后,便越发的不景气起来,但是这条入城的主街,还是比较繁华的。
所以,二人一连逛了好十几家铺子,都没有找到可心的,不是位置太偏,就是租金太贵。要么就是人家生意红火,根本不肯将铺子盘出去。
晏枭抬手揉了揉林若溪的发顶,看着有些垂头丧气的小丫头,低声轻哄道:“你看上哪个铺子了?直接跟我说便是,第二天我就让铺子过到你的名下。”
林若溪闻言紧紧地皱起眉头,很不赞同地道:“晏七,你这样不可取啊,位高权重可不是用来欺压百姓的。你以后要多想办法造福于民,知道吗?”
晏枭眼神宠溺地对她道:“好好好,我们正直爱民的小丫头。我这手里有一些镇国公府的铺子,充公的铺子售卖价格是很低的。回头我把房契都拿给你,你若喜欢哪处不妨直接买下来,比盘铺子更划算。”
林若溪歪着头,眼神探究地盯着晏枭,问道:“你确定自己没有以公谋私?”
晏枭好笑地用食指关节,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林若溪的额头,语气无奈地道:“我在你心里到底是有多坏啊?不管做什么你都往坏处想。唉呀不行了,我的心好痛啊。”
林若溪虽然觉得今天的晏枭有些粘人。但是刚才自己一直猜疑他也是事实。而且今天晏枭一直耐心地陪着自己选铺子。说伤心也许是真的呢。于是林若溪便软了语气哄道:“心痛啊?我给你揉揉就不痛了哈。”
晏枭低头看着只到自己胸口的小丫头,伸出嫩白的小手,在自己胸口认真地揉着。整个人的心都被融化了。他感觉自己的贪心快要控制不住了。
他觉得自己如果再与林若溪相处下去,甚至会放弃血仇,不管不顾地抛下一切,只为能与她厮守在一起。
晏枭意识到自己这个疯狂的想法后也惊惧了,林若溪对他而言,既是甘露也是毒药。他贪婪地想越靠越近,如今竟然已经开始不想撒手了。他不能任由自己的心,再这么无所顾忌地发展下去了。
“谢谢你。”谢谢你出现在我生命里,只可惜我这种活在阴霾中的人,注定是无法陪你恣意的享受阳光的。后面的话晏枭没有说出口。
他拉下抚在自己胸口的小手,珍而重之地又为林若溪整理了一下披风。晏枭用余光,已经看到了那辆马车走过来了。
林若溪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觉得上一秒还春光灿烂的晏枭,此刻周身似乎又散发着无尽的悲伤。
刚想问他怎么了。就听到身后一个熟悉声音说道:“林若溪,上马车!”
林若溪转头,入目的便是一张帅到人神共愤的脸。她的笑容一下子就绽开了。林若溪开心地对着车里的魏听寒摆着手道:“魏听寒,你怎么在这?正好等等我哈,咱们一起回去。”
魏听寒这一路上,胸中一直压着的那股闷气。就在看到林若溪见到自己时,眼中那抹欣喜之后,便立刻烟消云散了。
本来带着些薄怒的冷硬脸庞,也不自知地柔和起来。而且在林若溪说完跟他一起回去的时候,还不自觉地向晏枭投去了挑衅的眼神。
林若溪完全没察觉两个男人之间的你来我往。她从袖袋中取出了一个大葫芦,递给晏枭道:
“晏七,这是那种泉水,你每天一定要按时喝啊。地契你直接送到羿亲王府就行。我要跟魏听寒回去了,再过十天我会去黑市卖人参。到时,有空你也来哈。”
晏枭压抑着内心的不舍,伸手接过葫芦道:“快回去吧,天色也不早了。十日后,我在黑市等你。”
晏枭看着小丫头欢欢喜喜地奔着魏听寒跑去,感觉自己呼吸都有些艰难了。他拼命地克制着自己不要追过去抢人。他反复在心里告诉自己,只要能远远地看见她便好。
正在晏枭恋恋不舍地盯着小丫头看时。魏听寒突然掀开马车车帘,大手一伸,直接掐着林若溪的腋下,将人抱了上去。而且,还一边将人放坐在他腿上,一边用隐隐的,有些得意的眼神向晏枭示威。
这一幕刺痛了晏枭的双眼,他拼尽全力克制着自己没有冲过去抢人。就这么定定地站在那,看着马车落下帘子,越走越远。最后完全消失在视野中。
晏枭为了克制自己,似乎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刚要秃然地跌坐下去时,被不知何时赶来的晏枕一把扶住。晏枕紧张地唤道:“义父,你没事吧?”
“晏枕……”晏枭看着扶着自己晏枕,眼中渐渐又恢复了清明。片刻过后,晏枭眼神阴鸷的道:“即刻启动第五个暗庄!”
“义父……”晏枕看着晏枭眼中的决绝,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只老实地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