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不去理会趴在地上装死的胖厨子。
朝柳慕远拱拱手,“局长,实不相瞒,下午遇见同学,说你烧的菜品是绝味,我们才慕名来此,刚两盘吃的不过瘾,谁知再点就上来盘猪食,这一看就不是你做得,对吧。”
接着一脸责怪的样子,“还是劳驾你亲自掌勺吧,以后不要叫这个打杂的上灶帮忙了,是真给贵店砸招牌啊。”
柳慕远听了,挠挠后脑勺:“小相公您说错了,这位才是我们的主厨局长,我只是个打杂的帮厨。”
“···”
书生一时语塞,然后看看他,再看看死胖子,心里头就琢磨出个大概来,试探道:“劣币驱除良币?”
“没没没,”柳慕远接连摆手,“我才来没几天,只是个帮厨,下午局长累了,才头一回上灶,帮忙胡乱炒了些东西。”
“这么有趣的吗?”
读书人笑了,从怀里摸出几颗碎银子,“都说真人不露相,今天算是有幸见识到了。”
将银钱塞到他手里,改了称谓,“如此就劳烦郎君了,刚才的那几份菜钱某包了,打碎的盘子也算上,看在郎君的份上,这事就这么算了,我们还是出去等。”
说完再次拱拱手,几个人说说笑笑讨论着这件奇事,一起回到店里。
一场风波就这么过去,胖厨子见人都走了,才重新站起来,擦一把脸上的糊汤,冲着柳慕远,很无奈妥协道:“今天的剩下的菜品,你都做了吧,其他事情等打烊后再说,对了,银钱给我,等有空给你交柜上。”
“放到手里就是柳哥的!”还没走的小二哥,因为今天得了好多的打赏,心里着实感激柳慕远。
眼见他要被坑,不由得挺身而出仗义执言,“按规矩,放在桌子上的赏钱大家分,放头巾上或者放手里的都算头彩,就该归人家自己所有。”
戳一戳柳慕远:“大哥,你只把菜钱盘子钱算了交柜上就好,多的自己收起来。”
我去,这赏钱加起来大概能有一两多银子,抛去菜钱盘子钱也能剩个整数,那就是一贯足钱啊,胖厨子本想糊弄这个不懂行的新人,好黑了独吞,却不料被人一下戳破谎言。
他不甘心,脑子转了转,笑道:“兄弟,得了好彩头,何不给大伙都分分利市,你看,出力不是你一人,对吧。”扭头朝几个妇人扫一圈,祸水东引。
柳慕远也不含糊,见几个女人都在看自己,就拿了一颗碎银放到其中一位手中,“大姐们辛苦,这点小意思,诸位换成钱分了,至于这剩下的,小弟我的房租都拖欠数月了。”
见妇人们眉开眼笑,胖厨子觍着脸伸出手来,“我的呢?”
“不好意思你没有,”柳慕远将剩下的银钱收起来,“梦里啥都有,局长刚才,想必已经发家致富。”
厨房里的人听见这话一愣,随即都哄堂大笑,小二哥咧着嘴跑去店里,妇人们笑够了,就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那一颗碎银子上,叽叽喳喳讨论着去金铺能换出多少钱来。
大厨吃瘪,却又不敢发怒,人家前面等上菜,指望眼前这小子呢,只能冷哼一声,继续坐到那把胡凳上,吃酒生闷气,心里算计着等打烊后如何跟掌柜告状。
“店里头应该是消停了吧。”
话说女掌柜当时见势不妙,就溜到了虹桥一带躲了起来。
看河看水看风景,流连了有个把时辰。
算计着时间,约莫着风波已过,才慢吞吞的往回赶,近了,先躲在一棵大树后头,探头探脑的往自家脚店方向张望。
“坏了!这是得罪了哪家的衙内,事情闹大了?”
就见自己的脚店门口,聚集着许多人,看衣着读书的、商贾、贩夫走卒都有,这是要给拆家?
妇人心慌,双股打颤,正在不知如何是好,就有邻居朝着她揶揄道:“娘子还不赶紧的回去收钱,你家买卖今天爆棚了。”
然后一脸羡慕嫉妒恨的问:“这是从哪里请来的新大厨啊,做的菜,香味飘满半条街,搞得那厮们宁可挤在你那里排队,也不肯来我们这边将就一下,哎~这事闹得。”
“啊啊···”
女掌柜根本搞不清是怎么个情况,只从邻居这女人口中猜测到,门口的那些人不是来拆家,而是排队等着吃饭呢。
有点懵,但肯定不是坏事,于是支吾两声,腿也不抖了,抬脚就往店里赶。
店里店外都是人,女人挤进去,喷香喷香的味道直冲鼻孔,店里七八张桌子都满员,边上许多站着等的。
一个位置有人离开,边上的立刻有几人一起抢座,然后开始吵架。
柜上有个摘菜的在帮忙收钱,走过去看看钱柜,铜子堆了一大堆,也不知有多少,都加起来怕是有好几贯钱之多,然后,摘菜的还递给她一小块碎银子,说是东西摔坏了,客人陪的盘子、菜钱。
幸福来得太突然,女人有点懵,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