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凡人。琅风城主把那孩子收入门中,写了书信给谢出寒,想换灵药法宝。他只回‘琅风城生灵,自有城主负责’,便再没理过。
“如此的事,还有三四次。只有这一次,他把你留下来了。再加上如今你的残魂寻不见,他一旦分辨出对你的熟悉感不是心魔作祟,迟早会意识到巧合之处的。有时候连我都在想,这千年来,若不是有寻你复活你这么一个念头撑着他,他怕是无法撑过一次又一次心魔发作。”
安无雪垂眸。
师弟为何就偏要寻他复活他呢?
寻着又能如何?
还生了心魔。
他想到这心魔就无话可说。
当初既然弃了他选了道,还不若在选的道上走到底。何必像现在这样……
秦微都坐在这了,他干脆问:“他心魔彻底压制了?”
“算是吧……他和心魔相互折腾了千年,现在这种程度的发作,已经算是寻常了。”
“——千年?因为……我吗?”
“是,”秦微沉肃道,“若是细说,也不算千年,是你……你陨落之后的八百年,他除了必要出手之时,都在霜海闭关,两百年前才
彻底根除心魔。这才刚过两百年,因荆棘川突然探不着你的残魂气息,心魔复苏了。”
八百年。
哈。
谢折风登仙都没用到八百年,出寒剑光没入他心口只有一瞬。
若是上一世的他坐在这里,怕是五味杂陈。
“登仙之后生的心魔,为何需要八百年才能压制?”
秦微摇头:“谢出寒从不和我们说此事。我和戚循知道他有心魔,还是因为他先前发作之时需要我代为坐镇落月,让戚循去查与你有关之事,我们这才知晓。上官了了甚至不知此事……”
安无雪皱眉。
困困在他怀里抬头:“呜呜……”
困困是瘴兽,本就有压制心魔之能,这千年来怕是帮了谢折风不少,也许知道各种缘由。
可灵兽无法口吐人言,知晓再多,也无法告知他。
“阿雪——”
“秦长老,”他沉声道,“我说过了,我不是你口中的阿雪。你口中的阿雪陨落在千年前落月峰山门下,他突破万宗围杀至山门时,你没有拦他也没有助他,却和他说此后生死无关。”
“望你记得此言。”
秦微如遭雷击。
他滞了许久,张了张嘴,眸光渐渐黯淡下去。
他只能说:“宿……宿公子,你是在担心谢出寒的心魔吗?”
“他是举世唯一的长生仙,心魔若失控,你们难道想再来一次仙祸吗?”
安无雪哂笑一声,神色满是疲倦。他接着说:“宿雪身上有勾连谢折风气息的炉鼎印,我还需找他,他不在落月,去哪了?”
“当年他在荆棘川感受到你的残魂,又因你……陨落之时有提及天柱之事,这些年他要么去荆棘川找你,要么遍寻两界可能和天柱有关的线索。前些时日他发现荆棘川残魂不见了,戚循便一直在荆棘川,如今云剑门和照水城的事了结,他去荆棘川找戚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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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棘川。
四方被离火宗仙修封锁,戚循立于荆棘丛中,身周阵法流转。
他闭着眼,不知多久,复又睁开,面露失望之色。
还是没有。
还是没找到阿雪的残魂。
残魂始于执念,或支撑不住散于广袤天地,或执念满足而自行消解。
阿雪呢?
他对这世间再没任何念想了吗?
戚循失魂落魄地收起阵法,不远处,白衣人影凌空落下,仙力荡开轻风。
“谢出寒,”他说,“你解决落月峰混入离魂之人的事情了?”
谢折风没有开口。
长生仙的神识散开,荆棘川神识难以舒展,他一点一点地探寻着。
直至和过往千年一样,什么也寻不到,安无雪的残魂寻不到,安无雪生前所说的存于荆棘川的天柱也没有寻到。
他缓缓睁眼。
他说:“那件事已经了结,和照水此次之危有点关
系。”
“你的心魔如何了?若是心魔出了差池,阿雪还在世的话,该生气了。”
谢折风默了片刻,兀自顺着自己的上一句话说:“你在荆棘川再久也是无用之功,你若信我,便替我再去一趟照水。”
戚循晃动着折扇的手一顿,不解道:“仙尊能不能说点人话?什么意思?我会帮你做事,是因为那些事情同阿雪有关,我又不是你们落月峰跑腿的弟子!你不是才从照水城回来,又让我去照水干什么?”
谢折风伸手,摊开掌心,灵力一动,一幅画卷倏地出现在他手中。
他轻轻一抖,画卷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