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宋翡第三次循环的第三天。
早晨,第三节课下课,此刻她正在埋头奋笔疾书。
至于问为什么,啊喂当然是她上一节课从厕所回来后,看见那一贯云淡风轻,大大咧咧的池云风那眉头紧缩,十分苦恼的样子,她心下好奇,便嘴欠凑上去问发生什么事情。
池云风抬头盯着宋翡,眼睛一亮,连笑容都带着几分算计的意味在,这让宋翡感到一阵抖擞,自知自己就像只待宰的羔羊陷入狼的爪牙,但话从口出,宋翡也只好顺势坐在池云风前面空着的位置上,洗耳恭听。
“文学社这期校刊快出了,我正头疼呢,宝贝你要不要来投稿啊。”
宋翡闻罢,在她期许的注视下,眼里闪着幽暗的光,扬起一个漂亮的笑容:“不好意思了,社长,我只是个招新用的花瓶,肚子里没有墨水的。”
池云风:???
池云风嘴里不知嘟囔着些什么,随后又愤愤不平地用手拍了拍桌子,宋翡被这突然的举动吓一跳,又好奇她此刻想到什么,挑挑眉:“不是,社长,我没说错吧。”
从某种角度来说,宋翡极其记仇而且还很有让别人为难的恶趣味。
池云风抓上宋翡的手臂,把头靠在她肩上,显得十分委屈:“不可能,宝贝,这不可能的事,是不是申远奕那小子瞎说。”
发丝贴在宋翡的脖颈旁,宋翡有些痒痒的,不动声色挪了挪位置。
宋翡笑容已经开始撑不住了,她本以为只是池云风和柏星易之间的事,没想到这又和申远奕有关联。
怎么,难道她是花瓶的事,除了她本人,全社都知道。
宋翡气得牙痒痒,伸手推搡池云风,提示她赶紧挪开她那骇人的重量。
池云风起身,假意抹抹眼泪:“我当时根本没看到你的社团申请好吧。”
她继续深吸一口气:“等我反应过来,你已经进来了,我跑去问申远奕,他说你是被他捞进来的,我当时就奇怪嘞,毕竟我和你一个班的,怎么看你都对文学不敢兴趣啊。”
“申远奕当时就还是那个吊儿郎当的臭样子,就说你长得好看,这个理由怎么看都怎么敷衍好吧,要不是我放他一马,我高低给他打折一条腿。”她越说越激动起来,连带着手也跟着比划。
宋翡被这奇怪的关系给绕得晕乎乎的,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干巴巴开口:“那……那你们都是不情愿我进来吗。”
池云风又弯过身来抱着她,手上的力道也越来越大:“没有的事,你能进来,我们都很高兴。”
“我们以前就很喜欢你,在你没加入之前,就以你为原型,写小说接龙来着。”
“啊?”宋翡被她这话勾起兴趣,好奇起内容来。
池云风很洒脱地松开手,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想看吗。”
宋翡默默点头。
池云风指了指桌子上的那张纸:“那就来投稿吧。”
宋翡:……被拿捏了。
"什么时候交。"
"开学后。"池云风看到宋翡那呆愣的样子,不禁捧腹大笑。
闻罢,宋翡更生气了,上去就挠她痒痒,池云风笑得喘不上气,一边躲避她报复性的魔爪,一边"啊哟"叫着,嘴上溜出几句求饶的话。
宋翡知道她那满嘴跑火车的德行,手上的力道一点都没松懈下来。
……
于是,被暗算的宋翡小同学正抓耳挠腮想这事,池云风给她递过来的纸上要求主题是“意义”,不限题材。
意义是什么,特定概念的意义,某种事物的意义,还是人存活于世的意义。
意义说到底是人为赋予的某种期望。事物首先是它本身,然后才是这些附加的所谓意义,我们却在绝大多数时候,颠倒这种关系,这种倒错,反而会掩盖事物最本质的存在。
就和她曾经一样,被人装点的,肃穆的人生,没人知道她的胸膛内正在腐烂。
一切存在的意义,就在于存在本身。
那她该怎么写呢,宋翡笔尖停顿,耳边清脆的上课铃正巧中断了她的思绪,宋翡把混乱的思绪扫到一边,知道自己要开始投入学习了,她从抽屉里拿出语文书,翻到《玩偶之家》。
她看着这上面的标题,老师的声音缓缓驰进她耳朵。
她有印象,在这天,这堂课上,这篇课文就会正式上完。
随后他就会布置续写。
下课铃声如约而至,没有老师的准许,他们都紧绷在原位,他们微微弯着脊背,有些正蹲下身子系鞋带,有的腿已经伸到外头,只要老师一发出下课的指令,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冲出去。
可惜语文老师是个上了年纪的小老头,只见得他慢悠悠合上书,理理桌子,微弱的声音伴着小蜜蜂沙沙作响:“今天的作业是续写这篇课文,明天——刺啦。”
他不耐地理理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