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月,你娶两房小妾,可曾在玄远伯府,大摆宴席?”
赵定冷笑一声开口问道。
“那自然是要大摆宴席,否则老夫又如何对得起那两房新娶的小妾,他们愿意豆蔻年华嫁给老夫这个耄耋之年的老者,老夫自然要以大礼对之。
即便不是正妻,老夫也以正妻之礼,三媒六聘,八抬大轿之礼迎娶他们过门。”
说到这里,玄远伯颇为自得道。
“好!情种!”
赵定同样拍手称赞。
可这“情种”二字,在场的众人却面面相觑。
以他们的教养,有些无法理解这两个字含义
更加想不到这两个字会从燕王嘴里说出。
赵定继续问道:“三媒六聘,八抬大轿,加上家中的酒席,总共花了多少两银子?”
“一共十二两!”
玄远伯颇为自得的说道,但这句话刚刚说完,他就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燕王爷你”
玄远伯大怒。
赵定这是在给他挖坑。
“十二万两,看看?”
赵定咧嘴大笑,“诸位都看看,玄远伯为娶两房小妾,不惜花费十二万两!诸位都看到了吧。”
玄远伯老脸涨红,不敢看向周围人对他投来的目光,梗着脖子,强行解释道:“那我我祖上有余产。”
但这句话明显太假了。
“祖上有余产?好一个祖上有余产?若是本王没记错,你那三个儿子,在和你同一个月里面好像也各自娶了几房小妾吧。
你玄远伯当时还说,就喜欢你丁家人丁兴旺,喜欢娶就多娶。
据本王知晓,你那三个儿子娶小妾时,所有花销虽不如你,但却也比寻常人家阔气了不少。
一场下来,只怕没个六七万两,也打发不了。
单你玄远伯便有十九房小妾,你那三个成年的儿子,妾室也有十来个,你玄远伯一家还当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啊。”
赵定一脸调侃。
玄远伯老脸涨的通红。
但偏偏就是说不上一句话来。
因为这件事在大乾士族,尤其是应天士族内部,早都是公开的秘密,而且他玄远伯爷以此为荣,老当益壮,多少人羡慕不来的事情。
见着玄远伯不说话,赵定继续冷笑道:“你玄远伯的风流韵事,本王不想去干涉,也无权去干涉。
我只问你按照大乾的律法,你玄远伯身为伯爵一年的俸禄是多少?
哪来的银子如此花销?
你那些迎娶小妾所花的银子,你几个儿子迎娶小妾所花的银子,你整个丁氏一族阖家上下三百多口,吃喝用度又是从哪来?
难道都是都指望你那些祖产?
你玄远伯一家看来比我大乾皇室还要富裕啊。”
赵定冷嘲热讽道。
“说这位燕王爷牙尖嘴利,我倒是觉得小瞧他了,他应该是得理不饶人啊。”
周府的大门口,那名穿着儒衫,面容俊美如同女子般的青年,倚靠在门上,一脸调侃的看着人群之中的赵定。
“公公子,那咱们还要见?”
“自然是要见,不见本公子来这应天为了何?如今见这燕王爷比他那草包四哥好些,本公子也乐得如此。”
还未等身旁的仆从把话说完,那手持折扇,面容俊美如同女子般的青年男子便一脸笑盈盈的说道。
“喏。”
这中年微微点头,拱手一礼之后,便不再说话。
但这主仆二人要走的架势却是彻底的停了下来。
“指挥使大人,依我看,咱今天这是不用出手了吧。”
房梁上,负责保护赵定周全的建章骑兵,看着房下院子里面,赵定那咄咄逼人的架势,嘴角也同样露出笑容道。
阿冰没说话,但那冷若冰霜的俏脸上,嘴角微微勾勒出的一丝笑容却出卖了她此刻的内心。
不过藏在袖子里面的弩箭却依旧紧紧的对准着下方,防范任何可能出现的危机。
“我我”
此话一出,玄远伯顿时有些说不上话来了。
张了张嘴,但说了半天愣是一句话说不上来。
但还未等他把话说完,却已经被赵定抬手打断:“你的那些银子从哪来,本王无权过问,也不想去查,自有内府司的人去查。
但本王只说说你为何来周府。
那是因为你能有今日的生活靠的全是周家。
以前是周兴,周兴死了之后,你靠的是周善。
如今周善一死,你哭得是你没人庇护,你之前干的那些勾当会被人查出来,也没人庇护。
所以你来这里与其说你是哭的旧主。
倒不如说你哭的却是自己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