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绝不可能接住这招,且长剑的主人膂力必然在自己之上。
“是不是每一个敢于说真话的人都会被一箭封喉?”一个带着爽朗笑意的嗓音道。
德.罗克鲁瓦这才看清自己的救命恩人,他锁子甲外身着一件被血染红的白战袍,有点像圣殿骑士,救人后迅速地投入战斗,双手持加长重剑,仅用腿控马,不顾空门大开向最近的两个贝都因人俯冲而去。又是一阵金铁交鸣,没用上那些花哨的剑法,仅成功凭借近乎强横的力量与叠加速度、重量的冲劲使一人弯刀脱手,长剑自上而下去势不止,竟是砍断了另一敌人战马的一条前腿并劈开了马胸!
可这位勇猛的武士并不执着于为倒霉的后卫复仇,杀伤对手后谨慎地勒马后退,确保再无冷箭后向周围将士高声道:“我是理查,英格兰国王!诸位不要恋战,放弃被劫掠的粮草跟上中军!不要中了萨拉丁之计使队伍被截断!”
理查从中军带来了王军亲卫,由于人数剧增与理性劝说,局面很快稳定下来。腓力难得没有唱反调,法军听从其安排纷纷归队并跟上队伍。反正天色已晚,他们前行一段距离到达某个被穆/斯/林清空的村落安营扎寨并清点损失的人马辎重。
在混战中阵亡或下落不明的法兰克人有十四名,伤者九名,粮草被拖走了十七车。理查让船上负责的弗兰德伯爵运送相应的粮草下来并安排伤员登船返回阿克。德.罗克鲁瓦伤得不重,只要不发高烧便不会有事,也因兵员短缺留了下来。此外,理查还要在晚餐后召开集会,所有领主及有军衔者——包括船上的杰弗雷等人——都要前来。
事情没这么简单,一到驻扎地德.罗克鲁瓦发现又有人闹起来了。几名医院骑士团的人马把守着村落里唯一的井,五个德意志士兵迫切地想要喝水。
语言不通再加上情绪激烈导致双方对峙,很快爆发争端,后者控诉前者欺负他们没有带队的贵族,本着“追求自己应有权利”的目的大打出手。其中两个德意志士兵成功喝到了井水,而且还是报复性地畅饮。然而就在下一刻,他们口吐白沫浑身抽搐,等不及军医到场很快暴毙了。
“我们说过井水可能被萨拉森人下过毒......”守井士兵也很难堪,捂着自己被友军的头盔砸出血的额头,“可他们偏偏认为我们在为难人。”
“听起来或许有些冷酷,”德.罗克鲁瓦说着安慰性地拍拍他的肩膀,“死两个人利大于弊。”
“是的,我们应该让所有人知道并引起警戒。”他身后一个中等身材、全副武装的男子回应道。可能是因为面甲未除声音有些含糊,可他的话毫不含糊:“把这口井封起来。以后每到一个村落先用战俘试验井水。”
“啊这未免有些太残酷了,还是用牲畜吧。”
那男子冷笑一声转身离去,抛下一句话:“那您应该问问他们下毒时是否觉得残酷。”
德.罗克鲁瓦耸耸肩,问身边的骑士:“他是谁?”
“或许是那个恨透阿萨辛和萨拉森人的多隆男爵吧。”
年轻的南法人轻嗤一声,“和他继父真是一模一样。”
对方在一阵沉默后接道:“或许更胜一筹。”
“你指哪方面?”
“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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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死活和她没有关系。她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成为“有耶路撒冷的”耶路撒冷女王。为此,她甚至愿意将自己打造成绝对虔诚、驯顺的圣战者。说实话,身心的疲惫不适使伊莎贝拉迫切地想拿别人发泄(比方说审问某个犯人之类的),然而她必须忍耐住这种孩子气的暴虐。
作为本土贵族,多隆男爵代替了他的继父雷纳德.德.沙提永,护送国王居伊走在中军后侧,虽然也遭到轻骑兵的洗劫却在“男爵”的沉稳应对下没出什么乱子。安顿好部下,伊莎贝拉前去参加理查的集会。
这位英王年纪不算大,可那种铺陈渲染又层次分明的演说风格像极了老练的中年政客——譬如提尔的威廉(只不过他不谈国政,只谈行军),而且他还具备一些感召力,能够让人产生信服、重燃斗志,仿佛是西塞罗在元老院演讲。
理查首先毫不吝啬地赞扬了法军的英勇表现——仿佛他们打了场胜仗,又将金马刺赏赐给此战中头脑清醒或杀敌最多的将士,接着重申行进途中队伍不可滞留、更不可未经许可与萨拉森人交手。
“不论来自阿尔比恩还是日耳曼尼亚,来自再偏远的腹地,我们在这里是一个整体,应一起行动,”他说,“我们信仰同一个主,有同样的父,同样应祂的感召来到这里。”
呵,希腊人的皇帝和您也是同一个父,却还在背后捅刀子。她在面甲下但笑不语,却突然想到某人近乎失态的怒骂:
“看看你母亲办的好事!纵使王室再无任何男性成员,也轮不到你一个希腊半种!”
“我希望诸位能明白,尽管今天的贸然交战是个错误,我始终铭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