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长长的细丝,像蜘蛛网一样遍布墙角,诡异又恶心。
海月明蹲下身,拿戴着薄手套的指尖抹了一下地板,手套上就沾了一点那种粘液,隔着一层阻碍都能感觉出这玩意儿手感不怎么样,滑腻还有点粘,十分像某种海洋生物会分泌的那种。
“海、海队长,”蔡文林站在门口,有点畏惧地问,“为什么您能肯定他住在这里啊?”
海月明瞥他一眼。
“整个棚户区虽然看起来不小,但能住人的就那么几栋楼。”她站起来,像是懒得多说,“他虽然手法残暴凶狠,但从躲避监控的手法来看,似乎十分缺乏常识,连基本的反侦察意识都没有,那么圈定他的藏身处就很简单,只需要寻找最异常的那个就行。”
她带上鞋套,有点厌恶地踏进粘液里,“啧,真恶心。”
鞋套底拉出细细长长的丝,视觉效果极其惊悚。程慧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也跟着带上鞋套往里走。
“这里简直就是个盘丝洞。”海月明尽力不用手触碰屋里的任何东西,挨个检查了一遍房间,“程慧,你以前见过类似的人吗?”
“海队长,你未免也太高看我了。”程慧苦笑,“我哪有那个资格。”
海月明转过脸来看着她,“也没有这样的天灾?”
“我见过的天灾都是巨兽类和变异类比较多,这种……”程慧说着,突然迟疑起来,“不过说起来,新丘那次好像……”
“新丘?”海月明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名词,“那里不是已经被封锁了?难道说当时封城不是因为病毒,是天灾?”
程慧犹豫着要不要说,但是想起出发前解晋容的嘱咐,还是道出了实情,“其实说是病毒也没错,因为当时的天灾的确是一种极为罕见且新颖的病毒,感染能力极强。之所以把它列为天灾而非感染病,就是因为感染后的人会变异成各种各样可怖的模样,其中就包括这种,体表会分泌出腥臭且黏腻的粘液。但当时的感染者应该都去世了……”
“看来还是有漏网之鱼。”海月明说,“既然如此,能不能通过当年感染者的名单来确定嫌疑人?”
“我回去就查。”程慧点点头,“只是可能会花个几天。”
海月明不置可否,她拂开柜子上蜘蛛网似的粘丝,拿起一个相框,“这是谁?”
相框非常粗陋,不是很结实,大约是地摊上五块钱的便宜货,稍微一使劲就开始咔哒咔哒响。玻璃和底板之间夹着一张照片,看身形是个女孩儿,只是脸的部分被挖掉了。她并没有面对镜头,而是侧着身,好像在和什么人对话,背景是一片纯白的墙壁,看不出是什么地方。
“有点奇怪。”海月明沉吟道,“既然会把照片洗出来特意放进相框里,那必然是非常重要的人物,但是这么重要,为什么还要把她的脸挖掉呢?”
“也许是憎恨的人?”程慧试探着说,“既然他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为了人形天灾的话,这个人会不会就是女巫呢?”
“很有可能。”海月明把相框装进证物袋里,仔细封好,“照片上这小女孩的身形看起来不算大,既然这样,那他们可能早就认识,凶手和女巫之间的羁绊比我们想的还要深。你们没查过女巫的过往吗?找到什么线索了吗?”
程慧苦笑着摇摇头,“没有任何结果。女巫现在已经不能算是人类了,她体内的DNA已经脱离了人类范畴,很难再通过基因库进行比对。根据我们的推测,女巫可能来自十年甚至时间更长的未来,也不清楚她的脸是否因为变异而发生了变化,通过相貌识别来确定身份也行不太通。”
“是吗。”海月明有点心不在焉地回答,“如果她来自未来的话,那现在的她呢,又去哪里了?”
这是个难以回答的问题,程慧只能保持沉默。还好海月明并不是想得到一个答案,她只是在捋清思路而已。她在屋子里慢慢踱步,忽然看到电视柜下面有个药瓶。
她伸出两根手指,把药瓶拿出来,很轻,也没有药片晃动的声音,是空的。
“这是什么?”她眯起眼睛,“镇定剂?”
“这……好像是处方药吧?”程慧也凑过来,“凶手难道有精神病?”
“但我没找到病历。”海月明笃定道,“他还有帮手。”
程慧打了个激灵,刚想询问下一步要做什么,突然听到门口蔡文林一声断喝:“什么人!”
“凶手回来了!”海月明二话不说立刻朝门口奔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