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里——
原本在地上安静打坐的厘清缓缓睁开双眼,眼神出奇的平静,仿佛刚才一场深度冥想中苏醒过来。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形成一片斑驳的光影。他轻轻转动头部,目光落在了走近的来人身上。
来者正是云书,他步伐轻盈地走到厘清面前,躬身行礼:&34;公子。&34;
厘清点了点头,声音低沉地说道:&34;如何了?&34;
“祁柒已然深入敌穴,探得大致方位。”云书恭敬地回答道:&34;一切皆在公子的掌握之中。”
“……”厘清沉思片刻,详尽考虑了每一处细节,评估了一番可疑之处可能带来的风麻烦,以确保每个细节都没有遗漏。
“好。”说完,厘清越过云书,拍了拍他的肩膀:“接下来,就有劳了”
“不敢。”云书抬手,取下了脸上的面具,露出和眼前之人一般无二的面容,低头将其双手奉给对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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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座深埋于地下的宫殿之中,墙上幽幽散发着光芒的灯火充斥着每一个角落,仿佛要将白昼带进这个潮湿阴暗的地下世界。
帝峻刚刚从厉风那里得到消息,原来之前的事情败露,竟是因为那个名为美人窟的歌舞坊,背后操纵者竟然就是天阙。
&34;真真是无巧不成书啊!&34; 帝峻凝视着被他紧紧握着手中的摄心铃,停顿片刻道:&34;既然如此,那就进行下一步计划吧。&34;
厉风恭敬地回应:&34;属下明白。&3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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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书一路畅通无阻进了主院,彼时明月高悬,清风在畔,檐下灯火阑珊。
“云书大人可是有事……”绿筠迎了上去,只是话未及说尽便又咽了回去。
绿筠率先垂下与之对视的眼眸,让开了去路,小声提醒:“殿下现已歇息。”
“好,我知道了。”云书戴着精致的面具,踩在青石铺就的小路上,行至主屋门前,也没敲门摸黑就进去了。
隐在暗处的暗卫看着这似曾相识的一幕陷入了沉思。
玄五:“这人怎么学公子啊……”
玄二看他的目光犹如看傻子:“你笨啊!”
玄三笃定:“这人铁定就是公子啊!”
玄四附和:“新任的刑堂堂主,我见过几面,才不会如此莽撞无礼!”
玄二不乐意了:“那你的意思是说,咱们公子就粗俗无礼了?”
玄四连忙摆手:“不敢,不敢。”
面对这些人的叽叽喳喳,
玄一忍无可忍无需再忍:“都闭嘴!”
其他人异口同声:“好的,老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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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了门还未及走进去,云书……哦不,应该说是厘清,脊背一僵,站在原地没动。
室内早已熄了烛火,一片漆黑,可本该卧榻安眠之人此刻却端坐在板凳上,听到微不可闻的声响,敏锐的朝门口望去。
“进来。”迟迟不见那人关门,九微嗓音疏冷,大拇指无端摩挲了几下被他捏在手心的香囊。
关了门,厘清几乎是同手同脚的走到了那人面前,试探着为其拢了拢披在肩头的外裳,语气状似随意:“殿下还好吗?”
“……”九微拂开了这人试图触碰他的五指,抿唇不言。
厘清也不气馁,摘了面具随手放在桌子上,拖着板凳坐到那人旁边,故技重施的去扯他的衣袖。
“属下都受伤了。”厘清主动示弱,得寸进尺的勾缠着那人泛凉的指尖:“殿下也不管吗?”
九微仍旧不吭声,偏头躲了躲这人不知何时纠缠过来的气息。
“都不关心关心属下……”厘清仍不死心的靠拢过去,掌心贴合腰封,逼那人妥协退让。
“你活该!”九微到底是没压住火气,低声呵斥。
“别气……”厘清如愿抚上那人如玉的容颜,细腻温吞的似吻非亲的消磨那人为数不多的情绪波动。
“我的错,千错万错都是属下的错。”
厘清偏要痴缠于他,缱绻耳语:
“卿卿别气了,好不好?”
“属下的命脉都在殿下手里……不会有事的。”
“我知殿下牵挂属下安危……自会量力而行的……”
“别气了,好不好?”
……
将心托明月,流影入君怀。
九微被人捏住手腕,感受到这人也在摩挲那处卡在他腕骨上的系带,心软的一塌糊涂。
“厘清……”
九微自觉不该单凭这人哄骗于他的几句话,就将此事草草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