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腾连忙挺直身躯,拱手一礼,随后一饮而尽,朗声而落,南阳之地,虽有自己之功,但若是没有秦廷法令而下,若是没有耕战之策激励,怕也是难为。
如今南阳之地精兵十三万,兵戈齐备,乃是备案在秦廷的一支精锐偏师,而今也该派上用场了。
“哈哈哈,叶腾,本侯出咸阳之时,已经发文书于你,于本侯所语,你觉该如此图之?”
正厅之内,所存之人尽皆南阳之地的精干高层,现今添为南阳守备之军主将之一的李开也是在列,说道诸般事,周清便是将话题落在正途。
灭韩之事,虽容易,但直接出兵,决然不妥!
“武真侯。”
“叶腾于此也思忖良多,如今的韩国不过坐拥三四百里之地,麾下之兵十万尽皆在血衣候白亦非手中,近两年来,府库之内空虚,朝堂之上,更是臣子不齐。”
“是故,叶腾以为,当徐徐图之。兵法有云,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故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叶腾从条案后起身,行至厅内,看上上首武真侯,面上没有什么遮掩,如今灭韩之功既然在前,自己需要的是将所谋说道而出,若然可行,当有大功。
武真侯已经位列关内侯,此次灭韩,虽不能够更进一步,但于己身来说,却是大用。
“哦,果然不战而屈人之兵,兵卒不损,功劳倍增而上!”
“本侯愿详闻。”
若然做到不战而屈人之兵,那么,秦廷之内,当有更大的功勋立下,因为没有兵卒的损伤,就意味着以最小的代价取得原有之功,对于接下来秦国东出,更有助力。
若然耗费十多万军力达到这等目标,虽有功,也是有过。
兴趣生出,直视下首的叶腾。
韩国新郑,王城正殿。
看着此刻正在朝堂上站立的秦国之人,韩王安神色难看至极。
“韩国负秦谋秦,数十年多有劣迹,今次当了结总账!”
“韩国出路只有一途,既以为秦藩臣之国,那么,如今也该真正成为秦国臣民,为一统诸夏率先作为。否则,秦国大军一举平韩!”
上卿姚贾先行,看着左右寥寥无几的韩国朝堂之人,又看着上首的韩王安,神色平静,徐徐之言从口中流出,没有任何情面。
“特使何出此言?韩国以礼事秦三十余年,早是秦国臣民也。秦王之心,过之也,过之也…。”
韩王安心中恐惧,莫不是秦国真的要发兵灭韩了?
尽管从去岁秋冬开始,便是有韩国的密探传来消息,秦国将会在今年冬出,首要攻灭之国,便是韩国,故而那时起,韩王安就没有睡足一个好觉。
“三十年来韩国所做好事甚多。”
“上党转让于赵国,长平之战出!”
“肥周抗秦,欲要削弱秦国之力!”
“大田令郑国疲秦之计!”
“数年前,又有公子韩非兵事疲秦,诸般种种,韩王以为秦国无知乎?亦或者,韩王以为天下宁无公道乎?”
韩国术治权谋横行,秦国早就了如指掌,一直以来,韩国名为以礼仪侍奉秦国,但暗地里所行之事,颇为令人不耻。
以前,秦国忙于内政,未曾给予理会,如今也该亲自算一算总账了。
“上使无需如此过言,韩国臣道不周,秦王震怒也是该当,老臣之意,韩国可以为此弥补过失,以为惩戒,如何?”
一侧的相国张开地神色虽难看,但也是踏步而出,站了出来,拱手一礼看向姚贾,徐徐言之。
“哦,素闻韩国术治权谋,相国且先说个补救之策?”
姚贾闻声,面上奇异一笑,回礼轻言,看向张开地。
“老臣之见,乃是两法补救。”
“一者,韩王上书秦王,正式向秦国称臣。”
“二者,割地资秦,以为秦国对他国战事之根基。”
“上卿以为如何?”
从去岁咸阳内传出秦国很有可能攻灭韩国之后,韩王、张开地、血衣候等人便是不住谋略,无论如何,都必须首要保住韩国,其余诸般皆可缓缓商议。
“哦,如今的韩国是相国主事?”
姚贾淡淡一笑,此番话虽不错,但是从韩国一相国口中道出,却没有什么力道。
“好说,一切均好说,上使且稍等片刻,容我等君臣稍作商议如何?”
韩王安强忍着内心之颤动,挤出些许笑容,单手徐徐摆动,看向姚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