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贤云道长抬起头,认真地想了想,郑重地回答道:“二十年前,即庆历十一年四月十九。”
听罢,常青公主的眼泪不觉已是满脸,颤声道:“不错,就是这一天,就是在这一天,我失去了我的麟儿……”
她擦擦眼泪,以充满期望的眼神望着贤云道长,哽咽道:“道长,我……我可以见见他吗?”
贤云道长道:“公主说的是清净吗?当然可以。”
他回头吩咐身边的弟子去把清净散人叫进来。那小弟子应了一声,出去了。
贤云道长走上前来,低声对何禹廷、常青公主道:“侯爷、公主,为了使得清净提前有个思想准备,在侯爷与公主来这里之前,贫道已将其身世大略告诉了他。若是有冒昧之处,还请侯爷、公主恕罪。”
何禹廷道:“道长客气了,这本来就是应该的。”
正说着话,门外脚步声响起,一个道士装束的青年人慢慢走了进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这一刻聚焦到了他的身上。
只见那道士二十三四岁的样子,身长八尺,身材挺拔,体格矫健;生的面如冠玉,两道剑眉斜插入鬓,一双眸子炯炯有神,只是此时微微显得有点红肿;略微有些鹰钩鼻子,嘴角略有下沉,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把他衬托得特别得俊朗神气。细腰乍背,双肩抱拢,整个人往那里一站,让人只觉得一股英姿勃勃的气息铺面而来。好一个英姿焕发的帅气青年。
常青公主已忍不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她一步步走到那青年道士面前,一双含泪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那青年道士——即清净散人,怯怯地看了她一眼,默默低下头,轻声道:“贫道……不,我今年二十三岁了。”
常青公主点点头道:“不错,我的麟儿失散的时候是三岁,现在二十年过去了,他确实是二十三岁了……”
她略微顿了一下,又问道:“小时候的事情,哦,就是在太清观里之前的事情,还记得吗?”
清净散人摇摇头,茫然道:“什么也不记得了。”
常青公主不由泪如雨下,哽咽道:“是啊,那会儿你才多大点儿啊,都怪我们对不起你,害得你受了那么多苦……”
清净散人不说话,只是低声地抽泣。
常青公主又小心翼翼地问道:“我能看看你的那个麒麟玉佩吗?”
清净散人点点头,从脖子上把几天前从贤云道长那里拿回来的那只碧玉麒麟玉佩摘了下来,双手颤抖着递了上去。
常青公主接过麒麟玉佩,两只手捧着,就像是寻回了一件失散多年的至宝似的,仔细端详着,不觉中已是泪流满面。
一点不错,这个玉佩真的是自己二十多年前、请能工巧匠以上等的和田美玉为儿子打制的那只碧玉麒麟玉佩!
她的眼睛不觉模糊了。她稳了稳心神,似乎是鼓足了勇气似的,抬起头,望着对方那双朦胧的泪眼,颤声道:“你可以……脱下衣袖来,让我看看你的左臂吗?……”
清净散人一呆,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常青公主急声道:“我的麟儿在左臂上有一个暗红色的麒麟胎记,我只是想确认一下,可以吗?”
旁边何禹廷、丁进之、何成麒等人此时也屏住了呼吸,目不转睛地望着面前的两个人。
望着常青公主那期待的、甚至有些可怜巴巴的眼神,清净散人的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
他双手颤抖着解开衣衫,脱下上衣,露出了左臂。
那个暗红色的麒麟胎记赫然在目。
众人一片唏嘘,皆惊喜感叹不已。
常青公主一眼瞅见那个再熟悉不过的麒麟胎记,瞬间破防,冲上前一把抱住清净散人,失声痛哭。
清净散人——不,现在应该称呼他何成麟了,亦是抱住常青公主泣不成声。
常青公主一边哭一边道:“麟儿,你可知道,这二十年来,母亲找你找得有多辛苦吗?现在你终于回来了,我太高兴了……太高兴了……”
何禹廷、丁进之在一旁跟着落泪。哭罢多时,众人上前解劝,常青公主终于止住了悲声。
她擦擦眼泪,向何成麟引荐一边的何禹廷、丁进之、何成麒等人。众人一一见过。
然后,何成麟又向何禹廷、常青公主跪倒磕头,正式向父母行参拜大礼。
丁进之与贤云道长在一旁眉开眼笑地看着,觉得十分欣慰。
接着,何禹廷与常青公主又向贤云道长、丁进之致谢。
感谢贤云道长当初对儿子的救命之恩以及这么多年来对儿子的收养与教导;感谢丁进之的多方斡旋、从而使得他们骨肉团聚。
贤云道长道:“侯爷,公主言重了。贫道乃出家人,慈悲为怀,当初见到何公子身处危险之中,焉能不出手相助?这都是贫道应该做的。”
丁进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