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整个牢房。
他忽然感到一阵悲哀,沮丧地俯下身子,绝望道:“杜正海,你大仇未报,难道就甘心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吗?”……
凌云此时也正在为杜正海的事情而烦忧。
后天就是杜正海的死期了,作为曾经肝胆相照的朋友,他能袖手旁观、眼睁睁地看着他去死吗?
那日在葛氏坟前,他并不是因为杜正海的冷言冷语才弃之而去的。
他与杜正海交往了这么长时间,彼此之间可谓惺惺相惜,心心相印。
那天杜正海当着何禹廷、应传霖那么多人的面,对他说出那样冷漠绝情的话来,他确实很伤心,不过他也能理解杜正海说那些话的真正目的。
他是为了不连累他,他是从内心深处想帮他摆脱眼前这种尴尬处境的。
在那一刻,他心里其实是很感激他的。
而且他身上的伤势又发作了。试想,凭自己当时那种状态,在何禹廷强大的兵戎阵势下,单靠死打硬拼、徒逞匹夫之勇,是救不出杜正海的。
何况他也不能明目张胆地与何禹廷公然对抗,与之彻底闹僵,使的一切都无法收场。
只是现在该怎么去救杜正海?凌云紧蹙的剑眉拧成了死结,他心烦意乱地在厅中踱来踱去。
今天晚上去天牢劫狱救人!——他暗暗下定了决心。
这天晚上,月黑风高。
凌云换上一身黑色夜行衣,蒙上面巾,背上长剑,瞒过刑部尚书府和郡马府所有的人——包括吕大人与浣玉郡主,悄悄出了门,蹑足潜踪,直奔天牢。
天牢他以前曾经来过几次——那都是为了公务;可是这次……想到此,他心里不由地一阵苦笑……
却说凌云,轻车熟路,闪展腾挪,轻灵机敏地躲过周围几路巡逻侍卫的巡查,终于来到了天牢门口。
伏在天牢的房顶上,屏息凝神,往下窥望,只见下面的一个小头目正在给手下训话:
“弟兄们,今天晚上轮到咱们值夜。牢中关押的可是重要人犯,这几天风声又紧得很,要是万一有何差池,咱们大家可都是吃不了兜着走。所以提醒大家要提高警惕,加倍留神,千万不可让贼人钻了空子!”
众侍卫连连称是。
凌云冷笑一声,一式“星光满天”,扬手处,数枚袖箭呈放射状飞了出去。
分毫不差,不偏不倚,正好打在众侍卫的肩胛穴上。众人应声而倒,横七竖八躺了一地。
凌云轻轻跳下来,走到那头目面前,解开其穴道,长剑压颈,沉声问道:“说,天牢钥匙在哪儿?”
那头目颤声道:“在……小的腰带上……”
“杜正海关在什么地方?”
“在五号牢房,请好汉饶命……”
凌云不待他说完,复又闭上其穴道;然后从那头目身上解下钥匙,打开了牢门。
一股阴冷霉臭的气味直冲鼻子,凌云不由皱了皱眉,他觉得这种气味似乎有些怪异。
此时的他也来不及多想什么,脚下疾步如飞,很快便到了五号牢房门前。
打亮火折子,借着闪烁的火光,只见铁窗内一人靠着墙、脸朝里坐着,身穿囚衣,披头散发,低垂着头。
凌云低低道:“杜兄!杜兄!……” 没有反应。
凌云心一沉,他掏出牢房钥匙,三下五除二打开牢门上的铁锁,推门走了进去。走到杜正海面前,伸手轻轻一拽他道:“杜兄,快随我走!”
对方忽然一抬手,“白云出岫”,袖中短刃弹出,一道寒光,直向凌云的前胸!
凌云一惊,一式“粉蝶翻飞”,机敏地一旋身子,短刃贴着衣际滑了过去。凌云后退几步,惊异道:“你……”
那人冷笑一声,挺身站起,闪去囚衣,摘掉假发,恢复了本来面目。这位假冒杜正海的,竟然是侯爷府武师应传霖!
应传霖上下打量了凌云几眼,似笑非笑的眸子里满是嘲讽的意味:“师弟,没想到吧,今天你会落到我设计好的陷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