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有什么东西戳穿了她的脉络,她疼得叫出了声。
脖颈处那墨兰印记正在发烫,陈曼神色忽得一变,“尊上在寻你。”
羿宁不高兴地皱起眉来,她知道叶时宣在寻他,她只是不想搭理!没想到叶时宣居然二话不说直接催动了契印!
陈曼急道:“尊上以契印召唤,定是有急事,师妹还是快去吧。”
羿宁不愿意,奈何契印的力量实在太大,不过眨眼功夫,那阵痛楚便遍布全身,让她叫苦不迭,只有靠近叶时宣才能好过点。
她疼痛咬牙,点了点头。
雷云峰很大,从前峰上只有长宁殿,后来经过羿宁的改造,峰上渐渐多了好多她从凡间学来的奇形怪状的建筑,从前她一直为自己的杰作得意洋洋,可如今她是真的后悔了。
按理说,她的屋子距离长宁殿并不远,但她光分辨方向就足足用了半个时辰,脖颈处的契印一直在发烫,热得她浑身难受。
又走了一刻钟,她依旧没寻到去长宁殿的路。
她摊了摊手,索性忍痛寻了个亭子瘫坐了下来,罢了罢了,既然早晚都会被这逆徒折磨死,倒不如躺亭子里舒服些。
“你在做什么?”
才不过几息,叶时宣的声音便从不远处传来。
羿宁唇角微微一勾,索性翻了个身。
脖颈处的起因依旧在发烫,虽然很难受,但与九九八十一道刑雷相比,委实算不上什么。
她倒是要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叶时宣化作一缕青烟倏地在她跟前显了形,随之而来的一股威压,看得出来,他此刻心情不大好。
“起来!”
叶时宣冷冷道。
羿宁依旧躺坐在亭子里,一副慵懒柔弱的模样。
“尊上,奴家刚刚才受了伤,身子虚得很,实在起不来了。”
叶时宣顿了顿,二话不说,抬手一挥,一股墨兰香风席卷而来,化作一层清澈的屏障,将她整个人包裹了起来。
下一刻,她便随着这股风落在了长宁殿的正殿之中。
长宁殿偏殿南面的墙原先是挂观景图的地方,后来羿宁觉着压抑还不透风,便将那面墙给拆了,顺便给做了一扇大窗户。
自那之后,长宁殿便通透亮堂了许多,每日里都有舒服的风自外头吹进来,舒爽的很。
羿宁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如今她倒是觉得,这扇大窗户实在没有什么必要。
窗外不远处便是雪峰,这也导致无论是什么季节,只要从这窗户吹进来的风,全都是冷的。
叶时宣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一旁,正居高临下看着她。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他此刻的眼神比吹进来的凉风还要冷。
羿宁还未修炼,凡人之身在不周山本就虚得很,她索性整个人瘫坐在了地上,“尊上这般着急寻奴家,所谓何事啊?若是尊上想问交代奴家的事,奴家可正在紧锣密鼓办着呢!”
“今后未经本尊许可,不许离开雷云峰半步!”
羿宁银牙暗咬,果不其然!
她就说这逆徒这般好心,竟专门给她设了一个厨房,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
她忽而嗤笑了一声,尽量让自己的眼神魅若游丝,“尊上莫不是喜欢奴家,想要金屋藏娇?”
砰地一声,不远处的一个架子不知为何突然散了架,四处纷飞的残肢也在落地的那一刹那,变成了齑粉。
羿宁凝了凝,不过半息,下巴被一股向上的风猛地抬了起来,要不是早有准备,她的牙齿恐怕就要被这股力量震碎了。
叶时宣垂眸,眼底满是冷意,“若再胡说八道,本尊便叫你生死不如!”
羿宁媚笑了一声,竟是没有半分惧怕,目光流转之间,尽显魅惑,“放眼整个不周山,随便一个仙人都能让奴家生死不如,反正横竖都是死,奴家还真希望死在尊上手里呢。”
“找死!”
“尊上给奴家下了契印,不就是不想让奴家死么?”
羿宁定定地看着他,若非叶时宣修为高深,就凭他这副臭脾气,怕是没几个人肯服他,譬如那夏怀,小小年纪就已经将他看得透透的了。
看来,这么些年这逆徒混得也不是很如意。
一丝快意忽闪而过,羿宁就这样直勾勾地看着他,似乎很是期待接下来他会如何将她弄死。
谁想下一刻,叶时宣唇角微微一勾,收回了那股力道。
她承认,当初将他带回不周山的缘由,其一是觉着他可怜,其二是她觉着他长得好看。
自襁褓中便长得好看的小孩子可不多见。
如今叶时宣也果真不辜负她所期望,长成了这副魅惑众生的模样。
方才他只微微勾唇,就像是有一条无形的线勾引着她去深究去探索。
她暗暗咬了一口舌尖,呵,可真是个祸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