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霖最近忙得有些焦头烂额，杨家的倒台，新任总统的雷厉风行，陈家就算及时和杨家撇清关系，也受到了牵连。
这场政治与经济的暗流汹涌了很久，陈霖咬牙握着船舵，艰难地维持着陈家这艘巨轮，以免被风浪卷入。
庄域就是在这个时候联系上他的。
陈霖不知道庄域怎么找到他的联系方式，又是怎么将消息递了进来。总之，他发现的时候，庄域提出的建议已经成了他当下最合适的选择。
新任总统上台，没人敢冒着这样大的风险给予陈家援助。除了庄域，这股来自阿塔纳中立国的势力。
两人很快达成共识，约好了见面，只是时间始终没有确定。
两天前，在一个天气不算太好的下午，陈霖正忙于一堆烂账的时候，庄域终于传来了消息。
陈霖急忙带着人按原定计划到达港口，只是没想到还有另一股势力阻止他和庄域接触，他们不得不临时改变计划。
谨慎起见，他们还设置了几个诱饵，分散对方的注意力。
陈霖带了两名亲信，开着一辆低调的二手车，在城内绕了很久，确定没有尾巴后，才拐弯开进了一片老旧的小区。
陈霖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个年轻男子，比他略微高了一头，作为保镖来说，男子的样貌太过出众，身板又不够壮实。
庄域挑选保镖的眼光不太好，这样的人放在身边太危险。
他点了点头，走进去，却没有在房间里发现其他人。
陈霖诧异地回头，男子神色平静的伸手：“你好，庄域。”
在这次会面之前，陈霖从来没有和庄域见过面。
阿塔纳中立，连带着阿塔纳的家族也很少和外界往来，日常贸易几乎都是通过第三方，很少以自己的名义对外交易。
在陈霖想象中，庄域应该是一个年近三十的中年男人，浑身裹着生意人的钱臭。
所以在看到庄域的第一时间，他没能将两人对号入座。
陈霖同他握手，让自己的亲信在外面守着，然后自我介绍道：“你好，陈霖。”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但庄域仍然表现得很自如，他用一次性杯子给陈霖倒了杯水：“坐下来谈吧。”
陈霖自小跟着父亲参加了许多宴会，会见过许多名流，紧张的情绪对他来说已经变得遥远又陌生。
但此刻，他坐在庄域对面，久违地感受到了这种情绪。
庄域看上去很年轻，也很自如，言谈举止不仅得体，并且有一股无形中地老练。
陈霖也打听过庄域的背景，但想要将手伸进阿塔纳实在太困难，他得到的消息也并没有比外界多多少。
两人的交流十分高效，双方都带着诚意做足了准备，哪怕遇到症结，也很快解开。
庄域最开始给陈霖的印象太深刻，在交流之后，他反而放松了下来。
庄域比他想得要更随和一些，甚至还会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
预计的三个小时，他们只花了不到一半的时间，就已经梳理出了大纲，剩下的细节还需要陈霖回去确认后，再发给庄域商讨。
公事差不多谈完了，话题开始转向私人。
陈霖对庄域的经历很好奇，但也碍于两人初次见面，没有太露骨地表露出来。
相比之下，庄域抛出的话题就直白得多。
陈霖喝口水的空隙，庄域就已经问了一个关于他青梅竹马的前未婚妻——杨若澄的事。
陈霖笑了笑，没想到庄域问得如此直接。
严格来说，陈霖也并不是从牙牙学语的时候就认识了杨若澄。
他们在十岁时，才第一次见面。
那时的杨若澄就已经是凌黎了，杨家在此事上做得很严密，陈霖就真的以为她是杨若澄，小心又和谐地和她相处。
直到杨若澄要去独立国留学那年，杨家作为前任总统的支持者，必须有所表态。那一批去独立国留学的学生，大都是作为家族代表，夹在两国之间悬在了钢丝上。
陈霖不理解，杨家明明有其他的办法可以避开，但还是把杨若澄当作棋子送了出去。
直到两年之后，他和杨若澄定下婚约的时候，见到了真的杨若澄。
而那个送去独立国的女生，叫做凌黎。
杨若澄瞒着家里的人跑出来，请他帮忙救凌黎，因为她不小心暴露自己，杨家要重新抹她的痕迹，于是凌黎便成了入狱的人选。
陈霖当时的能力还不足以从杨家手里救下凌黎，他只能拒绝。
而当凌黎出狱时，杨家已经式微，陈霖就算有心，也不能拉整个陈家下水，然后他就错过了和凌黎最后的联系。
陈霖并不打算说出这些具体的事，他掐头去尾，只将事情描述成商人的逐利。
不知道为什么，他说完后，感觉到庄域身上多了一些肃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