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将头抵在他的胸前，肩膀微微颤抖，哽咽地语不成调，“你为什么来?”
每次都在她最需要人安慰的时候出现，一点点加深她对他的感情，真是作弊.
许楠泽低眼，怀里的少女像只落水了的小狗，浑身的毛发都湿透了，黑白分明的眼眸像浸了水般透彻，眼睛湿漉漉地看着她。
要不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家，重新返回来一趟，他也不会看到这一幕。
冰天雪地里顾念穿着薄薄的衣服坐在公园的凉椅上，仿佛被所有人都抛弃了。
意料之外的相遇本应让人感到欣喜，在这种情况下，他的欣喜全被冲散。
她在哭?发生了什么?谁欺负她了……在看见她一个人孤零零坐着的时候，他似乎无法维持表面的平静，阴谋论地想了很多。
内心像有一团火在燃烧，不断灼伤着他的心，催促着他为她报复回来，无论谁错。
所有的情绪都从他脸上消失，他的眼神骤地一遍，阴郁的情绪随之而来，黑沉沉的眼眸深邃里面翻涌着巨浪，仿佛要将一切吞噬殆尽。
可最终他还是强迫自己闭了闭眼，将所有沉郁情绪都埋藏在眼下，如果他在顾念面前露出这样可怕的眼神，她会怕。
说不定还会远离他。
再睁开眼时，他眼里一片平静，似乎刚才汹涌让人心惊的情绪是一场错觉。
他花了很长时间克制自己，装作不经意与她偶遇，连带着说出的话都是精心设计。
他按捺住自己内心即将喷涌而出的情感，不紧不慢道:“来捡我的小狗。”
顾念不知道他的内心正压抑着这什么，一脸懵懂。
她不想让把自己最狼狈的样子给他看，低下头，把脑袋塞进大衣里不出来。
她不想让他看到他最不堪的样子，这副模样连自己都厌烦。
她的指甲用力扎进掌心，露出带着血痕的月牙，用疼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许楠泽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自然是看见了她这个动作，眼神一暗，在她没看到的地方深吸一口气。
调整好自己的状态，他将她紧握住的手轻轻掰开，叹了口气，“不疼吗？”
顾念本来已经止住了哭声，可他的声音实在太过轻柔，将她心中的委屈都勾了出来。
“许楠泽，我好难受。”
许楠泽道:“哪里难受?”
顾念眼神迷茫，似乎他就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语无伦次道:，“我不知道，我想你...陪在我的身边，不要走，也不要离开我，就待着这里。”
“就待在我的身边，哪儿都不许去。”
他俯下身子，指尖抚去她脸上的泪痕，在她雾蒙蒙的眼神里捧着她的脸将额头抵了上去，“我答应你。”
“我哪儿都不去，就待在你的身边，你赶都赶不走我。”
明明他答应了，语言是那么诚恳，神情是那么认真，可她却还是...不安。
待她情绪平复后，许楠泽的目光一沉，她苍白的脸上有一道红痕，在她瓷白色的肌肤上显得特别刺眼，连带着他的心都被刺了一下。
他动作十分隐晦用指腹轻轻摩挲了一下，待顾念快察觉的时候，他又若无其事地收回手。
谁打她了?
许楠泽漆黑的眼睛如变得如黑曜石般，神秘像是要把人吸进去，缓缓道:“告诉我，你怎么了?”
“有人欺负你了吗?”
顾念不说话，良久，摇了摇头，“许楠泽，我妈妈回来了。”
她沉默了一会儿，“她让我和你分手。”
许楠泽神情未变，但手却不自觉握紧了，“你答应了?”
顾念偏过头，“没有。”
许楠泽紧绷的身体因为她这一句话，放松下来。
没有就好。
她眼圈红红的，吸了吸鼻子，“我们说好了，要一直在一起，我不会失约。”
“我原本很想见她的，哪怕她并不那么喜欢我，但我想只要我努努力我们的关系迟早会改变的，我会好好照顾她的，好好爱她。”
“但妈妈...好冷漠，我以为我可以接受的，可当她用毫无感情的眼神看向我时，我知道是我高估了自己，我所有的期盼都落空了。”
“她好像在说，不要靠近我，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也不是我的女儿。”
她哭红了眼睛，像迷路的小朋友找不到回家的方向，“明明小时候我们是那么亲近的关系，妈妈说会一辈子爱我的，我是他们的小公主，会一直陪在我身边，可为什么又要相继离我而去。”
“我不明白我只是在车上睡了一觉，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变了。”她眼底布满血丝，努力像扯出一个笑，但泪水还是滚滚向下流。
“我醒了的时候爸爸看见俯身保护着我，将我庇佑在他的羽翼下，他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