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宣之于口的爱意跃然与笔墨间,房间里一片寂静,他心脏刹那跳的很快,他闭上眼睛,压抑即将喷涌而出的情绪。
那些柔软的话如今却像无数根锋利的刀锋毫不留情地刺进他心里,无法抑制的悲伤几乎要淹没他整个心脏。
许楠泽的思绪游离在外,把纸攥的皱成一团。
他头一次清楚地感觉到这个世界的不公平,以及对他的恶意。
每当他感觉幸福和美好,对这个冰冷的世界抱有期望的时候,所有的恶意都朝他涌来,让他无法呼吸。
他把箱子里的装千纸鹤的玻璃杯拿出来,准备打开的时候又犹豫了,他把它放回原位。
良久,他开口道:“放在别处去。”
管家想说什么,但还是没有说出口,他叹了口气,抱着箱子走了。
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许楠泽身上的外伤好的差不多了。
也好在是冬天,他穿着厚厚的衣服,把手臂上的狰狞的伤口掩盖住了,不至于让人注意到。
这些天他也习惯了没有声音的日子,根据人的口型大概能猜出他们说的什么,也不算难捱。
这个月两人联系甚少,是许楠泽刻意为之的结果。顾念迟钝,就算隐隐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也被他三言两语敷衍过去。
凛冽的风将天空吹成乌青色,空气中泛着渗人的冷意。
顾念让司机送他到许楠泽家门口,大雪纷纷扬扬地下着。
她在大门外站着,乌黑的头发上覆上一层冰晶,有的钻进她的脖颈,冰冷的触感让她不自觉打了个冷颤。
顾念的脸被冻得红通通的,鼻尖埋在红色的围巾避寒,露出葡萄似的乌黑的眼睛。
没一会儿,管家就过来把门打开,佣人迎着她进来。
也许是知道许楠泽要干什么,他的面容有几分愁绪,欲言又止,但还是把所有的话都咽下去了。
顾念走在前面,没有察觉。
透过玻璃,她看见自己的睫毛上也落了几分雪,围巾也沾染了冰晶。
好冷的天,顾念不禁感叹,今年也算有史以来最冷的一了,大雪连绵不断,河里都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在顾念快进许楠泽的房间时,他终是忍不住提醒,“少爷他最近心情不好,顾小姐请多担待。”
顾念疑惑:“是公司的事吗?”
但她心里隐隐觉得不是因为这件事,但这个月许楠泽很少和她联系,也许是他的错觉,他变得有些冷淡。
可她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
顾念着急问道:“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管家没说话了,顾念也没再问。
“许楠泽。”她打开门,便见他站在窗口,迷蒙的光影覆在他修长的身上,让她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
只是一个多月没见,她便像重新从未认识了他,陌生又疏离,她感觉有丝心慌。
她叫他的名字,他也没有应,依旧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雪神情莫测。
顾念不喜欢他这样,好像他离她很远,她触不到。
她踮起脚尖,偷偷走在他的身后,用手捂住他的眼,动作小心翼翼,“猜猜我是谁?”
身后温热的体温和熟悉的气息萦绕在他周围,许楠泽似乎怔了一瞬,像是察觉了什么身体有些僵硬。
他冰冷的指尖抚上她的手,久久不肯放下,却也没有回话。
久到顾念的手都举累了,他才若无其事道:“顾念。”
顾念秋水般的剪瞳弯成了月牙,从身后绕在他的面前,睁着大大的眼睛看他,“猜对了。”
许楠泽只是看着她,神情淡淡的。
顾念局促地收回手,咬了咬唇,试探地问道:“许楠泽,你最近很忙吗?”
她一股脑把想问地都说了出来,“有好好照顾自己吗?”
许楠泽没答,只是垂眸看她,没有什么表情,却让她感到无措。
许楠泽听不见他说的话,只能看着她的嘴唇动了动,一脸担忧的表情,他紧了紧手,强行逼迫自己不去看她。
他怕自己会心软,说不出该说的话。
想起今天要对她说的话,他的嗓子有些干涩,极力攥紧拳头,语气平淡:“分手吧。”
顾念的世界骤地安静了下来,眼里充满迷茫。
她倏地低下了头,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
但她无法欺骗自己,她清清楚楚的听到了这两个字。
分手?为什么?
她的眼泪到了眼眶,却倔强的不肯流下,执着地要一个理由,“为什么?”
也许是知道得不到回应,她也不想听他什么所谓的解释,如果没有理由,她不会和他分手的。
她转身就要离去。
许楠泽拽住她的手,敛下眼,再次重复:“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