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发生数起悲剧后,每个人的心情都无比沉重。
这个时候,郑方提出去做木偶的那处庭院看看。
事态似乎正在直转急下,大家不应该再分开。
虽然说处于昏迷状态的薛凝应该好好休息,但她和江欣语单独留在这里也不妥,干脆在庭院那边铺个草席,把她抬过去凑合着躺躺。
其他人也一样,眼下还是应该以保命为主,就别顾及舒服不舒服了。
郑方的提议得到了一致认可。
等大家准备好要离开此地的时候,沈明烛倒是忽然道:“你们先去。我再去对面宿舍楼看看。还有两层楼没有探查。”
话到这里,沈明烛特意看向了身边巫浔竹所在的位置。“巫先生,你先陪大家过去。我找火火领路就可以了。”
巫浔竹没有立刻应他,过了一会儿才道:“好。尽快过来找我们。”
“嗯。我会的。”沈明烛点点头,然后感觉到巫浔竹略俯下身,在自己的耳边道,“彩衣的那双眼睛很特别。”
沈明烛的眼前当即浮现出了那双会说话的,看起来格外动人而多情的眼睛。
“嗯。我也留意到了。照你看,那是什么材质做的?”
只听巫浔竹沉声道:“应该是黑曜石。这种石头容易吸收负面能量。”
“好。我知道了。”沈明烛再一点头。
“去吧。自己当心一些。”
听巫浔竹说完这话,沈明烛咬破手指,将血挤出来,喂给刚回到他身边的火火,转过身杵着盲杖走了。
“走吧火火。”
目前沈明烛已经掌握了不少线索。
除了向游客黄石毅做确认外,巫浔竹刚才又帮他问了盯着那帮学生的孔游和荀伯玉。
两个人都能确定,陈泊死的时候,有火柴棍划过盒子的声音。
如此一来,戏台上的木偶宋芸生,18岁的学生陈泊,16岁的学生宋直,这三人被火烧之前,都有火柴划过盒子的声音。
至于游客薛田,和16岁的学生蔡正光,他们身上着火之前,则没有这样的声音。
那么,暂时先不去理会这几个死者中有没有藏着一个想害大家的“匪”,单按火柴盒的声音判断,似乎姑且可以把邪祟分作两类。
——虽然都能借用火的力量,但这两种邪祟烧人、烧木偶的方法俨然是不同的,一种需要借助火柴,另一种则不需要。
在此基础上,再去分析两种邪祟为什么分别要烧死那些人,就要清晰很多。
另外,关于主线故事方面,沈明烛进这副本后,最先看到的是一个老人对偶人彩衣送玫瑰、与她私定终身的画面。
其后他看到了疑似戏团团长写下的日记,上面提到吴惊宇爱上了一个绝色的木偶,他想把吴惊宇赶出戏团,还想杀木偶。
绝色的木偶并不多见,日记里的木偶,说的应该就是彩衣。
那个时
候沈明烛自然而然地,把吴惊宇当成了月下花前给彩衣送玫瑰的那个老人。
但最新看到的两段记忆,让他意识到那个老人是冯文昌,而并不是吴惊宇。
偶人彩衣是由吴惊宇和李师傅共同制作完成的。
后来吴惊宇应该顺势将彩衣据为了己有。
那么冯文昌是什么时候、以怎样的方式拥有彩衣的?
……
搞清楚这些问题,或许就能厘清整个故事。
在火火的指引下,沈明烛一边去往宿舍楼,一边闭上眼,回忆起不久前看到的那段回忆。
他感到自己好像化身成了冯文昌,怀着悲怆、恨意、不甘、以及失意走在马路上。
然后他的面前出现了许多朝他扔石子、辱骂他的小孩。
这些小孩恨他恨不得让他去死。
他们受到了父母的影响。
而他们的父母都是里水镇木偶戏戏团的人。
沈明烛之前初步猜测,这事儿跟团长脱不了关系。
毕竟从团长的日记来看,他恨那木偶已经恨到了非同一般的地步。甚至他的精神都有点失常了。他连一份条理清楚的日记都写不完整,每一页都只剩一句:“太漂亮的东西会惑人。”
可是话又说回来。
通常来讲,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深仇大恨。
如果只是觉得人与木偶相恋这件事对戏团的名声不好,团长会如此偏执地反对此事吗?
为什么他会这种事感到这么不安,以至于精神都失常呢?
再者,戏团所有人都那么恨冯文昌,甚至连孩子都要往他身上扔石头……
会不会当时还发生了一些别的故事?
这件事一定还有深挖的空间。
无论是吴惊宇,还是写日记的团长,应该都在这宿舍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