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玲珑勉强劝慰道:
“你已经是状元郎了,只是朝廷腐败埋没了你,待天下一统之际,君王一定还会重用你的,到时候功成名就、衣锦还乡……”
岂料,木子因比她想象的还要豁达,闻言直接放声大笑:
“哈哈哈!到时候,到什么时候?我这不是已经衣锦还乡了吗?我有一位才貌出众的公主夫人,好歹自己也算是个驸马,不需要谁来重用,状元郎也有所不及!更何况如今天下形势,以木某看来,三百年也统一不了,木某除了泼墨扬琴,便是笑看风云!”
木子因笑着摆摆手,知悉玲珑的心意、并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了。
少顷,子因负手走出屋门之外,站立不动,望着山岭的暮色,似乎在想什么。
玲珑大惊失色,以为木子因因当年京城赶考之事,而变得愤世嫉俗,细看神态言止完全不像,试探着问道:
“木头哥哥,你真是这么想的?”
“怎么?难道我木子因、得一位如意之妻,还不知足吗!”木子因身姿不动、回首依旧微笑答道。
“那我就放心了,就怕你……”
玲珑红着脸颊低低说道,后面半句终于咽下去没说,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真放心、还是不放心。
“不用怕!天妹,今晚就让你彻底释疑,你可曾有心理准备?”
“啊!这……这……我……”
玲珑还以为木子因的意思,是今晚就在老家成亲,她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来答复。
两人爱慕有时,早就心意相通,彼此间本无需山盟海誓那一套,都看淡了荣华富贵、名利权位的庸俗钻营,尽管此生以身相许,当毫无疑问。
但在语言上,姑娘家还是有些羞于表达,在心理上更是毫无准备,纵然明媒正娶未得东风,但若是木子因坚持,她自然不会有半分拒绝。
“噢……原来你不愿意!那就算了……我也无能为力,只好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当我的山大王。”
木子因语言狡黠,但却面不改色,逗引取乐再度让玲珑中招。
“不!不……木头……,我只是想……须得让大家……知道……我们的事……才好!”
玲珑心里知道,子因是在说笑,但还是紧张的怕被误会,而急着解释说明,害羞的连‘哥哥’二字,也不好意思喊出口了。
“呵!我当是什么大事未了,原来你是怕别人不知道,这有何难!本来我打算今晚、带你去见一个人,一个你从未见识、天下少有的异人,教你从此高枕无忧,既然你此刻心神不宁,那就改日再说吧!”
“是你师父吗?”玲珑这才醒悟过来。
“看看……我想什么人和事,你都能知道,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在你心目中,有份量的人没几个,这世间除了你的师父,真不知还有谁、能令你诚服?”
“还有你啊!”
木子因不加思索、脱口而出,语气中充满怜爱之情,然眼神里却浮荡、一丝调笑之意。
“去!又来耍我……”玲珑虽说是嗔怪,却不免有点沾沾自喜。
两人一并出了屋,共享姑射山宁静通透的空旷和神秘,晚风阵阵掠过山坳,不断扇动墙壁上一丛丛倔强的秋草,仿佛花言巧语的过客,不满足于独自天涯的寂寞。
木子因领着天孙玲珑、绕行在残留的废墟之间,不时伫足指点遗迹、说起往事,星光点点之下,唯见两个人淡淡的身影,倚在假山一侧。
第二天清晨,两人早早吃完饭,便赶去东南山脚,木子因父母的坟茔前祭扫,天孙玲珑磕了三个头,恭敬礼拜又念念有词,木子因追思追忆心有所牵,没在意她到底说些什么。
回屋稍息后,木子因又和玲珑一道,整理了几处废墟,顺道去荷花池水榭等处、看望修葺一番。
完事后、玲珑在水池边洗手时,不意碰到水中、有一丝线状细物攀扯,她随即三两下抓捞,顺手提出水,却发现是一条金晃晃的鱼儿,足足有手掌大小,鱼嘴处尚有两尺长断线勾连。
玲珑一阵惊奇、不由脱口问道:“这是什么鱼?”
子因闻声回望,大喜道:“唉!是金鱼,你怎么抓到的?天妹……”
木子因说着、赶忙跑过来,心里高兴的不得了。
要知道这是他小时候,和同伴们一起玩耍的得意之作,不过、因为年代久远,金鱼嘴边的鱼线,和肚子里的浮泡都烂了,自然沉入了荷花池的水底。
“切!这是一条死鱼,又不会跑,哪里还用得着去抓,嗯!好像还真是金子做的……”
天孙玲珑初始不以为然,说到最后却是一脸惊讶,一边说一边已洗去、金鱼身上的残留污泥,她用手掂量着,觉得确实有些份量。
木子因一旁笑嘻嘻看着,兀自回味说道:
“十多年前,我让人做了好几条金鱼,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