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泽(1 / 2)

一线流光如瀑布一般自上而下的倾泻一地,照亮了两人的眉眼。那一瞬间,他们都从黑暗中来到了光明里。深渊中的风如往常一般强劲,夹杂着远方腐臭的怪物尸体散发出的淡淡臭气。

与楚君山想象的暴怒不同,梁星渊一一塔伦多的这个吻就像是狂风暴雨一般肆虐,他只能向后微微弓着腰,姿态像是在迎接,又像是在防备。他被亲软了腰,睁开眼去望对方的脸,润湿成一簇簇的睫毛却在此刻丝毫没有眼力见的遮挡着视线。饶是楚君山如何努力去看,都只能看清那人被光线照亮的、异常优越的眉弓骨,深卧在眼窝的那双眼睛深邃得仿佛夜空,泼墨一般透露着夜的颜色。此时此刻,那般总是平静如水面的眼底却涌动着任谁都看得出的复杂心绪,宛若骤然掀起的海底巨浪,只要一不留神,就会将两人都卷入那样致命的风暴之中去。如果他能看出的情绪确实是梁星渊此刻心中真实所想一一那么,他应当是生气的。

这位深渊之主,正在无声无息地经历一场滔天的怒火。

楚君山恰巧氧气耗尽,轻轻地使上了一点儿巧劲,推开了一些距离,让自己的唇舌与对方分开,从而为自己争取到了一息喘气的空间。如果生气的话,这个带着不明的意味的吻应当足以让塔伦多明白过来,自己现在处于哪一种境遇。

很显然,现在看来,楚君山和梁星渊都刚刚经历过一场恶战,即使他们分属于怪物与人类阵营的顶端掌权者,可是一一他们的力量实在悬殊,甚至不需要任何比较,就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只要暴怒的塔伦多气愤非常,那么他绝对可以维持着目前的姿态,在楚君山避无可避的场景中将他即刻击杀。虽然楚君山很不想承认人类与怪物之间的差距竟然有如此之大,但是现实摆在眼前,选择权完全掌控在塔伦多手中,他不得不认可这一点。如果他真的想要把自己置于死....楚君山也并不会做出任何反抗的。

他认可梁星渊的行为。

毕竟,如果交换位置,将心比心,假如他是梁星渊,苦心积虑从这样的地方爬进正常的人间,好不容易与一个“正常人类”相爱,毕生最渴望得到的东西,就是一个美满的家庭。如果要说这个梦想已经被毁灭,那么,楚君山无疑就是罪魁祸首。

这是无可辩驳的事情。

但是....楚君山微微眯起眼睛,密切的关注着他身上任何一点儿微小的变化,像是在提防着一些什么。他承认这样的谬误,但那并不代表着,他一定要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

要是在这场灾难过后,他和梁星渊都有幸存活下来,那么,他们完全可以

.寻找到另外一个

机会,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好好谈谈-

说不定,他可以寻找到另外一种补偿塔伦多的方式。

退一万步而言一一对于塔伦多的这种“戏耍”,其实也并非楚君山的本意。

终于,在楚君山紧锣密鼓的思考与注意下,他忽然感觉自己腰侧缠着的漆黑触手轻轻地动了一下。此刻,它们拥有了未曾被封印过的力量,终于显得像一名深渊之主应有的武器了。

触手漆黑的柱身上缠绕着华丽的银色花纹,吸盘带着深浅不一的紫色,雪白的内侧微微打着卷儿,翻涌成浪花的形状。它静悄悄地用触手的末梢在空中模拟着缠绕的动作,仿佛正在为即将进行的屠戮进行预演。

楚君山微微眯起眼睛,一边努力调整着姿势,承接那个过于粗暴的亲吻,一边关注着腰侧的动静。

很快,那条触手飞快地缠绕上楚君山的一握腰,像一条黑色的另类腰带,随着“

木”一声轻响,粘腻水声从地面传来。

瞬间,一种带着令人想要放弃抵抗的握力从楚君山腰侧传来,挤在一团的五脏六腑瞬间传来一阵窒息的痛感。肾上腺素急速飞升,过分的激素作用令他暂时忘却了痛苦,他低下头,并没有因此轻信身体发来的信号,而是皱紧眉头,脑中思绪迅速的飞转着。那条触手就像一条蛇,一刻不停地缠绕在他的腰身,仿佛要在下一瞬间,欣赏够自己捕获的猎物的痛苦之后,就大快朵颐地将他杀死。但奈何楚君山并不是一个第一次来到深渊、第一次和怪物对局的菜鸟。

他是一个身体和心理素质都超乎常人的无限流玩家。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根据自己之前对战触手怪物的经验,只需要用锐利的武器用力敲击触手的末梢,就能够挑断它们最脆弱的哪根神经,从而形成类似于膝跳反应的生理活动。到那时,楚君山应当可以拥有0.1秒左右的机会,用来从触手对他放开的片刻松弛中逃出来。

他静静地屏息,用惊人的意志力压下腹部的痛苦,微微蹙着眉,表面上还在盯着对面正用阴沉

神色审视着自己的塔伦多,实际上,

他已经开始默默地计算着时机。

三、二一

就是现在!

楚君山的瞳孔紧缩到一处,脚尖踩中方才跟自己一起跌下来的魂刃,尖锐的雪刃与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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