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祭酒走后,贺雪从床上爬了起来。
她整个人湿透了,像是从水里捞起来的一样。
贺雪渴得不行,下了地就去喝之前那杯茶。一杯下肚还不过瘾,又连倒两杯喝掉,才好点。
她呼出一口气,叹道:“下次可别再搞这种病法,太遭罪了。”
冯晟睿一脸为难的道:“这两天若是有人来看你,又想不到其他好办法,就只能先这么糊弄着了。”
贺雪这才意识到一个问题,“所以你跟七皇子他们说,我住你这?”
冯晟睿一脸无奈道道:“昨日七皇子问我,冯夏住哪?我肯定不能说不知道吧!也不能说你住客栈吧?那显得冯家不待见你啊!要是你不得冯家庇佑,万一你落到穆云珺手里,他欺负起你来,岂不是肆无忌惮一点估计也没有?所以我思来想去,只能跟七皇子说你目前住在我府上。”
贺雪听完冯晟睿的解释,觉得合情合理,且还完全是为她考虑,“大兄费心了。应该有其他生病的办法吧,”
她看向一旁的公孙曜,眼神里尽是想走的意思。
此时她因为出了太多汗,身上黏糊糊地,加上胸前缠了纱带,十分不舒服。不过她一个前世经历过乱世的人,还是能忍一忍的。
公孙曜看出她想走意思,“再说几句就走。”
冯晟睿闻言,犹豫道:“冯夏不住这里吗?万一祭酒又来怎么办?”
公孙曜笑道:“秦祭酒今日刚来看过,这两天应该不会再来了。再说了五日后才开学,可以晚个两日再来冯兄这里打扰。”
冯晟睿想了想,虽然有些担心,但公孙曜说得有道理,便应了一声,“好。那明日晚上冯夏住我这吧?”
贺雪面露难色道:“这……明日再说吧!”
她不过是帮公孙曜挡穆二小姐的烂桃花,怎么现在竟然要进应天书院了?如果是别人,能入应天书院,即便是日后不能高中,认识一下书院里那些年轻才俊,也会一生受益。
可是她不光是女扮男装,连冯夏这个名字都是假的,她可没有闲情去应天书院读圣贤书。
贺雪抿唇,质问公孙曜道:“公子当初只是说让我帮忙挡一挡穆二小姐,可没说事后还要送我去书院读书啊!”
公孙曜既无奈又抱歉,“即便我能算到穆云珺会跳出来替穆灵瑶出头,但我实在是没有算到七皇子会跳出来替穆云珺出头。”
是的,让冯夏入应天书院,明面上看是七皇子给冯家一个恩情。但实际上正是七皇子替穆云珺出头,一旦冯夏入了应天书院,落到那穆云珺手上,定然没有什么好日子过。
公孙曜开口道:“先商量一下装病的事情吧。若是下回不想这么装病的话,我们得赶紧想个别的法子。”
冯晟睿挠了挠头,“装病的事情最好是问问大夫,大夫看的病多,自然有办法。”
“也是,那我有空去找个大夫问问。”公孙曜起身告辞道:“那今日先这般吧,我们先回了。”
冯晟睿将二人送出府。
公孙曜和贺雪上了马车,公孙曜对车夫说道:“去回春堂。”
他瞥了一眼身旁的贺雪,改口道:“算了,先去西街米铺。”
路上贺雪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问他:“公孙兄当初怎么会知道我需要十八坛飞天酒的?我瞧你跟小侯爷周临渊也不是很熟。”
公孙曜笑道:“我与周临渊确实不熟,告诉我你需要十八坛飞天酒的是一个商人,那日商人请宴,酒过三巡后,悄悄与我说了你被小侯爷坑的事情。那商人知道前左都御史贺逸之贺大人与我有恩,那商人他刚好看不过这事。”
贺雪眼前浮现出陈商贾那张憨厚的笑脸,好几日前这胖子还来找她想求娶的,结果被周临渊奚落了一顿。这胖子难道是借公孙曜来恶心周临渊?
“那商人是不是姓陈?”贺雪问道。
“对,正是姓陈。”
“哦,难怪!我就奇怪你这样一个翩翩公子,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原来是这样。”
马车在米铺前停下,贺雪跳下车去屋里洗漱换衣。公孙曜则闲来无事,晃到屋后去瞧,那大块的地里有人在忙着挖地基,打地桩。
不过多时,贺雪就换了身女装出来了。
公孙曜只是视线在她身上多停留了一会,也没多说什么便带她上了马车。
贺雪知道公孙曜在想什么,“回春堂那个邢大夫我熟,他一直在给我家出诊,不过今日不是他出诊的日子。不然你都不需要多跑一趟。我穿女装方便找他。”
贺雪刚刚沐浴过,一股子少女那说不出来的香味直往公孙曜的鼻子里钻,虽然好闻,但是惹人气血翻涌,坏人道心。
“哦,是吗?那我们直接去找那邢大夫。”公孙曜默默地往车厢壁那一侧贴了贴,依旧避免不了那股子清香入鼻,便撩起车帘去看车外风景。
马车到了回春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