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唐这推金山倒玉柱的拜法,颇为惊天动地,阎娇娇就被吓了一大跳。
只是还没等她平复,宋三郎已经扶了刘唐起来,然后给他介绍阎娇娇,“这是我的浑家阎氏,也是她猜到你可能在此处,拉我来救你的。”
事情太过复杂,以刘唐简单的大脑完全反应不了那么多,他脑子里就接收了一个简单的信息,“嫂嫂”,于是还不等阎娇娇行礼,就又扑腾一声跪地,“嫂嫂在上,受小弟一拜。”
“快快起来吧。”阎娇娇哭笑不得的扶了人起来,然后看着他旁边胡乱用稻草盖着的张文远。她原先还想要确定下人是真的死了,别是忙活白天对方只是晕了,但这么一打照面,就知道不必再确定了。
脑浆都打出来了,这要不死,她觉得自己多半穿到玄幻文世界了。
等着刘唐起来,三言两语的把事情说清楚,阎娇娇才知道原来只是一场误会。
实际上最倒霉的是刘唐,他只是找错门了而已。若不是性子太直,听到张文远说要算计宋江,他急于帮忙,也不会搞出这么多事了。
“我们先回家。”阎娇娇她让刘唐就地把尸体扔在这儿,然后将在场的痕迹收拾一番,丢了些可以证明他“流寇”身份的东西,然后就带人回了家。
阎女士本来晚上就准备了一桌子菜,几人这会儿都饿了,便先饱食一顿。席间宋三郎跟阎娇娇说了刘唐的来意,阎娇娇听说是大生意,思量一会儿,便也有了主意。
“刘唐兄弟明早打扮一番,扮成马夫送我出城,”阎娇娇安排道,“你山寨里用的粮食多,我城中一家粮食不够。但幸好先前我曾向一些富户收过粮,当时银子不趁手,所以没有全要。如今你们银钱充足,便扮成我的随从与我同去收粮,收完之后也不用运回来,直接搬到梁山去。这样城中人不知我买粮,城外庄户们也不知道我何处卖粮,对我们两边都极是安全。”
阎娇娇说了计划后,刘唐当时就大喜,没想到还能解决自己头疼的问题,顿时又要下拜,被阎娇娇一把拉住。
她实在是受不了他们这些男人动不动就磕头的行为,当下说道,“你既是我官人的兄弟,也就是我的兄弟,兄弟之间不必如此客气。”
“是。”刘唐被阎娇娇劝住,只觉得内心汹涌澎湃,暗自里想着:真是人不可貌相,阎嫂子,我这一路上见到那般多的小娘子,却少有几个如同嫂子这般爽利的。
双方都对彼此印象不错,因此这桌饭也是吃的酒逢知己千杯少,宋江在席上就忍不住跟刘唐聊起了梁山的事情。刘唐对于自家山寨,自然是说起来是千好万好,“自从保正哥哥上了山,我们山寨是日日都有新气象。不仅能吃饱,还有衣服穿,大家各自儿都领着一摊事,自己挣钱自己花,别提多有奔头了。”
阎娇娇在旁边听了半天,总算是听明白了一件事——晁盖能坐稳大头目的位置,除了名声大,义气重,大家都服他之外,最重要的还是他善于种田。
晁盖原本在村中就是保正,除了要按照朝廷要求催税之外,他主要的职责就是管理户口治安,训练乡勇,所以落草梁山后,他其实就等于换了个地方当村长,让种田的人去种田,训练的训练。
在晁盖等人到来之前,梁山泊不过是个混乱的小土匪寨子,跟东山境内无数个小土匪寨子一样,寨主吃香的喝辣的,小喽啰喝西北风。大家每天都无所事事却又特别焦灼,因为既已落草为寇,就没有了未来。每天都不知道如今要做什么,混一天是一天,但偶尔却要为着生存下山打劫,跟人拼命,日子比水深火热的牢狱生活也只胜在个自由了。
晁盖来了之后,对王伦等人的混乱管理震惊异常。他按照自己的经验,给人安排垦荒的垦荒,训练的训练。如今没有上官乱下命令,不用在农忙时抽调农夫去给县老爷修园子举牌子服役,种出的粮食自己吃,不用为了交官家的苛捐杂税而贱卖掉,只要愿意干活的人,总能找到差事干活种田,换粮吃菜,于是每个人都幸福感都飙升,刚来落草的更是觉得入了福窝,简直是封建半的小农理想生活。
问题当然也是有的,例如有些传统的土匪不太满意这种“和农夫无异”的生活,可是在一个暴力团体中,作为最暴力的那个人,晁盖很轻而易举的就压下了这些不满的声音。不过还有一个问题难以解决,就是资源的问题。
如今梁山虽然人多,但放在地方上还是一股“小匪”,生产链不够完整,除了地里的蔬菜和水里的鱼,大部分物资都没办法自给自足。且男女比例不平衡,婚丧嫁娶都是麻烦事。
“寨子当务之急就是得有生计,”宋江听着他们一个月就打劫了五六次,不由得皱起眉头,“总打劫客商不是办法。”
“这咱们也没办法啊,银子总不能从地里长起来,”刘唐说起来也是很无奈,这年头也奇怪,山寨中金银无用,最需要的就是粮食。可粮食贱金银贵,因此来往客商根本没有带粮食过山寨的,都是带着金银玉器,珍珠细软过路,于是他们为了填饱肚子而打劫,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