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娇娇带着刘唐出了城,并没有直接等跟花荣汇合,而是直接先北上,约在独龙岗的李家庄汇合。
毕竟花荣所在的清风寨和郓城骑马也要一天多,阎娇娇和刘唐不能久留,于是阎娇娇先带了刘唐去了自己事先约好的大户人家里头,在那里等着花荣来接她。
“这李家庄的庄主叫李应,很不一般。”阎娇娇给刘唐解释道,“寻常庄户人家,即便是种粮,也很少卖粮,哪怕囤着发烂也不愿意拿出来,是以我之前跑遍了郓州上下,能谈得拢生意来的不过两三家。”
这个也是传统的农人思维了,时下大部分地主都跟宋太公一样,对粮食的储存没有科学概念,入库没有数字,出库也没有严格的记录,大部分都一味的囤着。与粮商打交道时,生怕自己被骗,所以索性关起门来不打交道。
李应和宋清,就算是比较新派的那种地主。他们虽然把粮食看得重,但更在乎粮食背后所代表的东西。粮食一年年的都在收,又吃不完,囤着还要占地方,保管不善又会坏掉,为什么不把粮食卖出去变现,变成银子再买成农具、良种,或者是金玉等不容易朽的东西来储存呢?
阎娇娇上次是和宋江一起来的,宋江与李应都是郓城有名的人物,两人出身经历十分有话聊,阎娇娇又送上了新的农具和良种,李应是个识货的,便与她达成了合作,说若是将来阎娇娇要买粮食,可以来寻他家。因着他十分大气,宋江信得过他,便也同意阎娇娇来李家庄等花荣。
刘唐陪阎娇娇到了李家庄,还没进庄子,便有一个面相十分丑陋的中年汉子骑马赶来。阎娇娇一见他便笑了,掀着帘子招呼道,“杜大哥,你这匆匆忙忙的要到哪里去?”
那汉子看到阎娇娇,立刻勒马作了个揖,“怪不得今天有喜鹊喳喳叫,原来是阎娘子大驾光临啊。听人禀报说有生人进庄子,我刚好有空,便来看看,正好迎着你。”
“我粮铺里的存货不多了,想着来李大官人处化缘一二。”阎娇娇让刘唐停了车,给刘唐介绍来人,“这位是杜兴杜大哥,李家庄的大管事。这位是我家官人的朋友,名唤刘阿唐。”
杜兴和刘唐两人见了礼,都是爽快人,便很快说笑到一起来。刘唐指着杜兴说道,“我先前还因着自己脸上有刺字,羞与哥哥见礼。谁知道哥哥也有,倒叫我心里舒服了。”
“哈哈,我先前被人说貌丑,今日见了兄弟,便觉得自己也蛮不赖的。”杜兴也摘了头巾,露出鬓边刺字,“个把刺青算什么,如今有这个的人多了去了,听说连东京城的高太尉都有。”
杜兴原本是一个小贩,因为和人做生意发生口角,把人打死入了狱。幸好后来得到一个刽子手的帮忙,才洗刷冤屈出来,在郓州一带得到了李应李大官人的赏识,成了李家庄的管家。
他帮李应往来接待客商,也是经常需要见人的,所以平素都用着头巾系着那块儿,遮掩痕迹。
不过如今这个时代,被冤屈刺字的人太多,而又有些真正的恶人,罪犯,即便是被刺字,也能巴结对人,青云直上,所以世人对刺青者倒没有太大歧视,反倒是被刺者自己会在意。
“上次听说江南有人擅洗金印,”阎娇娇跟杜兴说道,“我回家打听了下,此人名唤安道全,在建康府住。虽说有些贪财了些,但很守规矩,医术也好,你若有心想除那金印,可抽空去寻他。”
安道全能洗金印的事情,还是上次杜兴和阎娇娇嗟叹自己被刺字所累,算不上良民,阎娇娇想到的。
她原本是想拉近两人关系,于是想到后世洗刺青的方法,觉得这个时代应该也有类似的技术,打算去帮杜兴找找人。谁知道回家跟母亲一说,熟读阎女士立刻就想到了。
杜兴得到这个消息,自是惊喜万分。他在李家庄做管事,不缺金银也不缺时间,得了阎娇娇这个消息,当即是一揖到底,“谢嫂嫂点播,等手头上事了,我就去健康寻安道全。”
两人讲过礼,杜兴才问起阎娇娇为何这次只有一个人来,阎娇娇便把之前想的借口跟她说了,“因着官人公务繁忙,无暇陪我过来,所以请刘唐兄弟送我一程,因着还有一个唤花荣的叔叔过几天回来,所以这回要在庄子里多叨扰几天。”
“可是清风寨的花荣花知寨?”杜兴听着花荣的名字,立刻来了精神。
“是的。”阎娇娇点点头,“杜大哥也听过花荣的名字?”
“在咱们山东地界儿,有谁没听过。”杜兴当下笑的开怀,“听说他不仅箭法好,枪法也使得极俊,我家庄主最喜欢这等英雄人物,一直想要结交而没有机会。这次他听说花荣要来庄子,肯定要谢您引荐了。”
“大家都是朋友。”听杜兴说了李应的态度,阎娇娇算是松了口气,总算知道宋江为什么对他的官身那么爱惜了。
一般情况下,地方豪强对土匪是严防死守,但只要是官面上的人物,那可就是欢迎之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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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兴先派人通知了声,然后亲自迎了